几句话的时间，两人下了台阶。
前面照看学生的老师看到被沈曦从教学楼里带着左歆阳出来，连忙迎了上来：“来歆阳，我们去那边集合好不好。”
左歆阳由着老师在前面带路，回头看了眼沈曦，把本来还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抿着嘴角，一言不发的跟着老师离开。
反正看到漂亮阿姨的笑容，他已经很开心了。
等左歆阳跟着老师走了，沈曦盯着小孩儿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收敛，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不可否认，她对身为左歆阳的妈妈左心妍有些反感甚至是厌恶，但对着这个心智成熟的小孩儿，就算是知道他很可能是夜辰域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却没有那种感觉，反而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
想起左歆阳虽然冷着脸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是看到他黑黝黝紫葡萄的眼睛，莫名的戳中她的心，让她心里一片软和。
“沈队，你刚去哪儿了？”沈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方初民疾步上前，将手里的笔记递过去。
“刚才问了很多老师学生，又派人去将负责的医生重复问了一遍，没有发现可疑之处。学生完全是受害者，那些医生也口口声声说自己也是受害者，还要我们一定找出真凶。”方初民把了解的情况和沈曦说。
沈曦回过神，接过笔记本翻了两页，差不多都是一样的话，也就没再细看。
跟着方初民朝那些医生所在地走过去，沈曦迅速在心里将这次的事件梳理了一遍。
疫苗造假，一旦被发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不言而喻，社会上各个方面都会对此加以关注，法律更是不会放过他们，沈曦不信，那些人敢犯案就没有考虑过后果。
假的疫苗用在孩子身上，轻则致病，重则致命，这些人当真一点良知都没有吗？
等沈曦看到那些被暂时限制了自由的医生时，眼皮跳了一下。
白大褂妥帖的穿在身上，仅仅是看着，便让人不由自主的觉得尊重，沈曦实在不敢相信，如果这些事真的是这些……被称为白衣天使的人做的，会对那些受伤害的孩子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警官。”其中一个医生看到沈曦过来，抬起头，非常冷静的问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沈曦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他胸前那个名牌上，直到那医生又开口。
“警官，这个事情我们真的不知情，我们用的药物都是经过检验的，不会有任何……”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想起来，疫苗的确出问题了。
后半句话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一时脸色有些难看。
沈曦当然知道问他们不会问出来什么，但是也没打算跟他们多说。
“有没有问题我们会调查清楚。”沈曦将一直捏在手里的笔记本抛给旁边方初民：“让顾钦和谭圩把他们带回警局，我还有点事，晚点回去。”
“是沈队！”方初民不明白沈曦到底要做什么，但很识趣的没有多问。
沈曦闭了闭眼，想起刚才那个红着眼眶乖乖巧巧的小孩子，到底还是没忍住插手了。
这些事，她不知道学校老师知不知情，但不管怎样，她都要跟校方反映一下。
本来在照顾孩子的老师看到沈曦去而复返，以为是查出什么了，脸上不掩关切：“沈队长，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沈曦停下步子，扭头看了女老师一眼，又低头看了看待在一起的孩子，点了下头，问道：“负责孩子安保的老师是谁？”
女老师闻言愣了一下：“是我。”
沈曦锐利的视线在女老师面上过了一圈，突兀的笑了笑：“借一步说话。”
女老师不明就里，跟着沈曦走到另一边。
还没有等她开口问，沈曦便率先发问：“我想知道在学校里，学生之间是否有以多欺少的事情发生？”
女老师没想到沈曦会问这个，眼神闪了闪，摇了摇头：“没有。”
沈曦讥诮的勾起唇角：“是吗，到底是没有，还是……”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她如愿以偿看到女老师脸色变了一下。
“小孩子之间小打小闹是很正常的事情，什么时候警察连这些事都要管了。”女老师依然笑着，但话语之间哪儿还有之前的配合。
沈曦冷笑，意味不明的将女老师的话重复了一遍：“小打小闹。”
“看样子，你的确是知情的，为什么不管？任由学生被欺负？”
冷冰冰的话语砸到女老师面前。
女老师这个时候已经明白，面前这个年轻的女警察一定知道了什么。
“是的，我知道，可是知道并不代表就管得了，我只是一个老师，但沈队长应该清楚那些孩子的家长非富即贵。”女老师神色淡淡，好像自己的学生被欺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还有，我奉劝沈队长一句，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最好别插手，不然会吃亏的。”女老师想了想，又不放心的加上一句。
沈曦却觉得有趣：“吃亏？我还怕吃亏吗？”
“我没吓唬你，那个小孩儿家里情况…很特殊，一般人都不敢轻易去招惹。”
沈曦：“……”
这什么道理？
“为人师表，当为表率。”沈曦见跟这个老师说不通，丢了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既然这个老师不管事，那她就自己出手。
她小惩大诫之后，那些孩子果真像是知错了，沈曦也没有为难小孩子，见人家知错，也就没再计较。
可她没想到，因为此事，竟然惊动了市厅。
沈曦正在市场部调查疫苗造假，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收到警局的电话，让她赶回去。
“什么事啊，急急忙忙叫我回来。”沈曦前脚踏进上司办公室门，就见杨局脸色不是很好，重要的是，旁边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洛浩南？
他怎么来了？
“沈队长来了？请坐。”洛浩南坐在杨局位置上，皮笑肉不笑。
杨局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脸色很不好看，担忧的递给沈曦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