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曦，你还记得你爸爸吗？”轮廓分明，明亮的灯光蕴着夜辰域神情冷漠的脸，让人看不懂他的神情。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调查那件事，唯独漏了当初出现的警察。
想了想，沈曦脸上浮现怀恋和回忆：“记得，怎么不记得，爸爸是英雄，他一直都活在我的心中。”
小时候，宋妈妈告诉她，爸爸和妈妈没有死，只要她记得她们，她们就还在。
“你……还记得他怎么死的吗？”犹豫片刻，夜辰域眼底的情绪变得复杂。
虽然在老宅里夜辰域说不相信岳璇，但他清楚现在的岳璇不会骗他，没有必要。
沈曦身体一僵，从夜辰域怀里起来，直视着他幽邃的眸：“怎么突然问起我爸爸？”
出于默契，夜辰域和沈曦都不会问彼此家里的情况。
今晚的夜辰域太反常了，让沈曦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小曦，我们结婚好不好？我不想再等了。”抱住沈曦，夜辰域灼热的气息落到她的耳边，语气里有一股不易查询的慌张。
夜辰域担心岳璇没有骗他，担心沈曦有一天知道事情的真相，然后离开他。
真真切切的察觉到夜辰域的惊慌，沈曦抱紧他，把身上的温度染到夜辰域身上，顺着他的背：”怎么了辰域，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今天我在医院吓到你了？“
沈曦回想了半天，好像还没有什么事会让夜辰域突然变成这样，若是有，便是今天在医院发生的事。
想起医院，沈曦徒然发现有件事似乎没有她认为的那么简单。
何医生……为什么要骗她感染HIV？
是无意还是有人唆使？
要说无意，以何医生的资历绝对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果是有人唆使，岳璇……沈曦脑海里闪现出一个人的名字。
除了岳璇，沈曦暂时想不到第二个人。
“辰域，你去老宅了？是不是岳璇给你说了什么？”微微眯眸，沈曦流淌光华的眼眸蓄满寒意。
背后的人是岳璇的话，那她绝不仅仅是让何医生骗她这么简单，肯定还有后手，只是被夜辰域拦下来了。
很快，沈曦就把事情分析出大概，隐约有个大胆的猜测。
辰域回来突然问她爸爸的事，很有可能岳璇知道什么……
难道，当年爸爸的事，和夜家有什么关系？
是了，春晗说过，二十年前辰域被绑架劫持，夜自寒报警了。时间换算，这两件事挨得很近。
“没事了小曦，你先去休息，我去洗个澡。”望着沈曦扑闪智慧光芒的夜辰域心下一沉。
他忘记他的小野猫是个警察，有点蛛丝马迹很可能就会把事情真相分析得差不多。
害怕沈曦再发现异常，夜辰域去了浴室，却无心洗澡，给乔宇发了条消息，让他去调查警局二十年前的出警记录表，以及……沈震的死亡。
沈曦也没有闲着，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旧箱子，拿出里面的东西细细抚摸，面色沉凝。
博鳌丽都。
“辰域和岳璇闹翻了？”左心妍画得精致的眉一挑。
电话另一端的廖霆声音没有起伏：“是的，老宅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好像夜总母子闹得还不轻。”
“说来也奇怪，岳璇对我，好像还比对辰域这个亲生儿子好。”左心妍若有所思。
这个问题她不是第一天发现。
廖霆想了想说：“可能是夜总性子太冷，除了沈曦外，对谁都一……对不起大小姐，我……”话说完，廖霆才敏锐的注意到电话里不对的呼吸，后背一阵发凉。
冷笑一声，左心妍笑容清浅，眼底盛满狠意和嫉妒：“是啊，你说得没错，辰域还没把沈曦之外的人放在心上过。”
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还是这样。
“苏茜你安排得怎么样了？我有事需要她去做。”
回头复杂的看了看厨房里正做饭的身影，廖霆踟蹰会儿：“苏茜对沈曦已经没有昔日情分可言了。”
只需要得意的勾起烈焰红唇：“很好，你继续加把火，以免过程中她坏事。”
昊少不是让她不要插手吗？那其他人动手，她什么都不知道，总可以了吧？
“好的大小姐，我会安排好的。”抿了抿唇，廖霆无声的点头。
挂断电话，廖霆望着天际的残月出神。
“廖医生，饭菜好了。”苏茜解下身上的围裙，走到廖霆身边，言笑晏晏：“一个人想什么呢。”
“苏小姐，嫦娥的故事你听说过吗？”廖霆侧目看着苏茜，眼里藏着一道不为人知的感情。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对这个女孩动心了……
“噗嗤。”苏茜禁不住轻笑出声，手在阳台上撑着头，“嫦娥奔月、猪八戒苦恋嫦娥这些故事三岁儿童都知道，廖医生该不会要我给你讲一遍？”
此时的苏茜少了设计沈曦时的狠辣，多了少女的娇俏。
“是啊，嫦娥的这些故事家喻户晓，却没有多少人记得月宫下砍树的吴刚。”撇过脸，廖霆神情飘忽，陷入纠结迟疑。
他现在最不敢面的，就是他面前的女孩了。
可能，这就是世事弄人吧。他作了如此多的孽，这是对他的惩罚。
“吴刚？记得小学课本好像有读到。”苏茜歪着头想了想。
乌云遮住残月，廖霆语气平静说道：“汉朝有个叫吴刚的人，学仙过程中有错，天帝龙颜大怒，把他拘留在月宫，令他在月宫伐树。天长地久，伐树的吴刚却爱上了嫦娥，可他却不能把这份爱说出口。”
“为什么？”苏茜眨巴眼。
“因为……吴刚是个罪人。”廖霆回答得模棱两可，既像回答苏茜的问题，又好像是在告诉自己。
他是罪人。是他把她拉下水，他又有什么资格向她表达这份爱。
“好啦好啦，错不在吴刚，都怪玉帝太较真，人家修仙有多大的过错，砍了这么多年的树还不可以和嫦娥在一起，已经赎罪了。”苏茜没有多深究这个神话故事的意蕴。
“这个罪怕是永远都赎不完了，我也不能背弃大小姐。”廖霆心里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