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顾春晗刚到厨房，夜老太太就让管家和女佣全部离开。
厨房距离大厅有一段距离，顾春晗贴着墙根欲偷听，却一个字也听不见，恼怒之下作罢。
装横奢侈大气的大厅里，就剩下夜老太太和沈曦两个人。
“小曦，过来坐下，我细细和你说。”慈爱不减，夜老太太招招手。
思虑两秒时间，沈曦重新坐下，真挚的眼眸对上夜老太太的目光：“奶奶，我相信辰域不是那样的人，但作为一名警察，我必须把事情调查清楚。”
事情牵扯到夜辰域和多条人命冤案，于公于私，这件事沈曦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
更何况……事关五年前，她要查清楚那年她发生了什么，夜辰域发生了什么，她的孩子又去了哪里。
“我明白。”夜老太太微微一笑，然后哀叹一声：“五年前，我本是带着春晗在俄尔斯读书，春晗和小骏也是后面的那一年认识的。”
面色恍惚，夜老太太慢慢回忆着：“和往常一样，夜氏集团在辰域手里业绩噌噌的往上走着，多次选入全球福布斯榜前十。唯一不同的，有天晚上我突然接到乔宇的电话，说辰域消失一个月了。”
“一个大集团的总裁消失一个月，这可不是小事，轻则股票大跌业绩下滑，不少项目失之交臂；重则人心惶惶有人乘虚而入，公司不保。好在的是保密工作做的好，我得知消息的时候外界风平浪静，还未出现什么流言蜚语。”
“出于担心，我第一时间回来了，一边安抚情绪不稳的股东，处理有小动作的高层，一边暗中四处查找辰域的消息，直到两个半月后，辰域才打来电话报平安，安排公司的大致走向，说暂时不会回来。”
“那夜辰域有没有说，他那段时间和谁在一起？”沈曦的心提到嗓子眼，期待着答案。
“没有。”夜老太太摇摇头，见沈曦露出失望，继续说：“辰域这一消失就是整整一年。一年后，如同突然离开一样，辰域回来了，和左氏大小姐左心妍一起。”
“不是的……不是的，五年前和辰域在一起的人，不是左心妍……”沈曦喃喃自语，脑海一片混沌，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轶说的，五年前和她在一起的那个“野男人”，就是夜辰域……
可为什么……为什么和他回来的会是左心妍？她呢？她又去哪里了？
“怎么了小曦，我看你脸色不大好，身体不舒服吗？”夜老太太担忧的看着沈曦。
“没事的奶奶。”避免夜老太太看出端倪，沈曦牵强的扯出一抹笑：“不管那一年发生了什么，只要林家的事和辰域没有关系就好。”
虽然一向相信夜辰域不是那样的人，但当真正的确定了，沈曦还是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气。
“小曦，你能相信辰域是清白的，他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夜老太太欣慰的拉着沈曦，眉目间都是慈爱。
和夜老太太说了许久的话，沈曦才回家。
而他前脚一走，后面的夜老太太不顾顾春晗的劝说，冷着脸朝老宅赶去。
关于五年前的事，夜老太太把知道的都告诉了沈曦，唯独没有说一件事。
那就是……五年前夜辰域不在的那一年，夜氏集团的事全都由岳璇做主。
故而林家的事，恐怕岳璇比任何人都清楚！
黑夜笼罩之下，夏城灯红酒绿繁华笙箫，夜家老宅，岳璇阴翳着脸，地上堆满了碎瓷器，管家和满屋子的女佣懦糯低头栗栗危惧。
想着刚才夜辰域电话里说的话，坚决不留情，岳璇胸腔里就堵着熊熊烈火。
“你是要把这个家毁了才甘心？”岳璇脑袋里还嗡嗡作响，夜老太太就拄着拐杖进来，嘲讽的扫视着整个大厅。
闻声抬头望去，岳璇充斥着怒火的眼眸闪了闪，语气很不好：“妈，你怎么来了。”
“这里是夜家，我来还要给你通报一声？”夜老太太径直坐在岳璇对面。
“妈说的是哪里话，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小辈惹起的火还没有散，老的又来添堵，岳璇把火气撒在女佣身上：“站着等过年？还不赶紧把地上收拾收拾！”
拿着人家的工资，心里无论怎么委屈只好咽下，赶紧把地上收拾干净。
女佣的动作很快，没有多久大厅里便恢复平日里辉宏大气的模样。
“妈，你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吗？”好似没发生何事，岳璇端起刚泡的茶，吹了口雾气。
这么多年了，他那个儿子不是第一次和她这样说话，如果每次都生气，那她岂不是得气死。
浑浊犀利的目光盯着岳璇，夜老太太开门见山：“林家的事是你做的吧。”
“林家？”岳璇喝茶的动作顿了顿：“什么林家。”
“岳璇，你清楚我在说什么，对你，我这老太婆也算是一忍再忍，哪怕就是出了自寒的事我也没揭发你，后来你又逼迫着伊婷和林允钺分开，嫁给顾家，我也默认了，因为是我们夜家欠你的。”
回首往事，夜老太太攥紧了手里的拐杖：“可不管我们夜家欠你多少，自寒死的时候就还清了，你不应该……”
“砰！”夜老太太话还没说完，岳璇就重重地把茶杯放在桌上，讽笑着看向她，棕色的眼眸猩红：“还清了？夜自寒毁了我一辈子，他怎么还得清！”
如果不是夜自寒，她和他已经在一起了，结婚生子，哪里会变成现在这样，心怀仇恨，处处算计。
“我儿子已经死了，你还要怎样！”夜老太太眼角蓄着泪光，身体颤抖。
“是，二十多年前是左鸿宇救了自寒一命，若不是他，自寒早就在那场车祸丧命，就不会有现在的辰域，夜家也早就没落了！但是岳璇，我们该还的都还了，你还想要怎样？真的要毁了夜家不成！”
“没错，我就是要毁了夜家！夜自寒明明知道那辆赛车有问题，他却一意孤行的拉着鸿宇去，可最后出了事故，为什么他好好的活着，鸿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