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轶回忆着,虽然夜氏绑架案发生的时候他只有九岁,但当时这个案件他爸爸也负责,在夏城乃至夏国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么重要的案子,怎么会没有卷宗存档?
小庄没有因为宋轶的质问生气,想了又想,再三确定的点头:“宋副局,我敢肯定自己没记错,的确没有发现有关夜氏绑架案的卷宗。”
“不可能,你仔细找找。”面色凝重,宋轶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这……好吧。”无奈,纵然深知是白用功,小庄还是用心的帮宋轶查着。
一个小时后,小庄累得大汗淋漓,旁边帮忙的宋轶也微微喘着粗气。
“宋副局,这都第三遍了,的确没有你要找的资料,会不会是你记错了?”小庄喝下一杯水,缓了口气。
“辛苦你了,你先忙吧。”眉峰紧蹙,宋轶抬起修长的腿便离开了。
怎么会没有卷宗?卷宗被谁拿走了?二十年前的事难道另有隐情?会不会牵连到小曦?
一个个疑问萦绕在宋轶的心头,越深想越心惊,同时更加担忧沈曦。
宋轶查到一肚子疑惑,沈曦这边也没闲着,刚从裴于哲那里得知夜辰域可能找到了治疗左歆阳的特效药,就接到警局的电话,匆匆赶了回去。
“怎么回事?”回到警局,沈曦有利落的换上衣服来到法医室。
绕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沈曦,看着解剖床上一块块的尸体碎片,也蹙紧了绣眉。
现在是五月天,夏季,天热高温,尸块放得太久已经开始腐烂,腐肉酸臭味充斥着整个法医室。
“你来了沈队。”陆灏摘下口罩,面不改色的指着碎尸:“尸块是在甲秀南路左氏集团公司旁边的垃圾桶里发现的,但暂时没有发现头颅。”
“从目前找到的这些尸块来判断,就说应该是十八到二十八岁之间,未婚,职业女性。”
“详细的尸检报告什么时候出来?”沈曦仿佛不怕似的,带上无毒无菌手套,拿起从骨腕处切断的手来查探着。
陆灏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快下班的时候就可以了。”
“那好,我待会儿来取。”和陆灏交代了两句,沈曦就离开了法医室,深深吐了一口气。
若不是经常和尸体打交道,换做其他人,恐怕已经晕厥在里面了。
“砰!”
走廊转角处,沈曦活动着肩膀,迎面撞来了一个人。
“对不……阿轶?”抬头看清来人,沈曦吃疼的揉着胸口:“急急忙忙的要去哪呢。”
“对不起小曦,有没有撞疼你。”虽然收回心神,但宋轶凝重的脸色依旧没有改善。
“无碍,倒是你怎么回事,赶着投胎似的。”沈曦疑惑的看着宋轶。
“没……没什么大事,有点工作上的问题找杨局。”宋轶眼神躲闪,不敢看沈曦。
小曦让他去查五年前JR组织案子的事,他却什么都没找到。
好歹是学过心理学的,沈曦轻易的就看出了宋轶有问题,但见他不想说,她也不准备多问。
沈曦指了指杨局的办公室:“杨局刚刚回来,你快去吧。”
“嗯。”应了一声,宋轶继续往前走去,刚走两步便停下来,转身:“小曦,捣毁JR组织基地后面的一年多里,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除了知道那个野男人是夜辰域,几乎都不记得了。”沈曦故做无所谓的点点头。
曾经怀过孩子的事,沈曦想了想还是暂时不告诉宋轶。
“是查到什么了吗?”沈曦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还没有,市厅里的卷宗需要副厅长的文件,我暂时还没拿到。”宋轶撒了个小谎。
升起的希冀被打破,沈曦还是有些失落,嘴角掠起一抹笑,眼瞳里光芒流转:“不急,慢慢来。”
嘴上说着慢慢来,可沈曦的心里比谁都焦灼。
晚一天查清楚事实真相,她就晚一天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哪里。
“听说中午你接了一个案子,下午肯定有得你忙,快去歇歇吧。”
“好。”沈曦淡淡一笑,回了办公室。
目送沈曦离开,宋轶快速的来到杨局办公室,敲开门进去。
“本来以为有些事翻篇了,没想到只是开始。”办公室里,杨局负手站在落地窗旁边,清晰的感觉到宋依站在后面。
“二十年前夜氏绑架案的卷宗不在了。”宋轶径直说。
现在能帮他的,就是杨局了。
仿佛猜到这个结果,杨局闭了闭眼,沉重的声音透着沧桑:“如果留下蛛丝马迹,这件案子就不会是现在的结果了。”
“对方是冲着小曦来的。”一路上,宋轶所有的猜测得出了这个结论。
“二十年前不是,二十年后……是了。”后面的宋轶没有看见杨局眼里的晶莹:“老沈在天有灵,肯定会很后悔。”
后悔救了夜辰域,后悔和夜氏有关联……
宋轶身体一怔:“他们五年前对小曦做了什么?”
“五年前的事我和你一样,都不清楚,但你循着二十年前的案子查,或许会找到些线索。”杨局眼里透着复杂的光,睿智而犀利。
沉吟片刻,宋轶推测:“幕后凶手会不会就是拿走卷宗的人。”
“绑架案牵扯太广,不好说。”杨局转过身,浑浊的目光望着宋轶。
什么线索也没有,整件事情像张密网一样罩着宋轶,压抑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杨局剑眉紧蹙,额头上松弛的皮肤成“川”字,他走到办公桌旁边,打开抽屉,拉开一个牛皮文件袋,递给宋轶:“如果你要查二十年前的事,或许这个人对你有帮助。”
没有丝毫犹豫,宋轶接过牛皮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个人简历。
若是沈曦和夜辰域在这里,从那张二寸免冠正面照,便会认出此人是谁:薛姨。
薛姨,去年夜辰域生日连夜带着沈曦去乡下见的那个人。
“不过,这个女人上个星期忽然晕倒,她的侄女将她送进医院,一查之下才知道患了脑梗,人虽然醒过来了,但很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