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Angela真乖。”费律怜爱的捏捏小豆丁的婴儿肥,打量了沈曦一番,感觉她今天的状态十分不错,便竖起了大拇指,“今天的状态很好,我想治疗一定可以顺利完成的。”
沈曦听从费律的安排,躺在了治疗室的床上,Angela则由裴于哲带着。
“从现在开始,你就盯着我手里的怀表,不管它在哪个方向,你都要看着它,好吗?”费律指了指手里的怀表,直勾勾地看着沈曦,并配以温柔地微笑,以安抚沈曦可能产生的恐惧。
沈曦点了点头,然后眼睛就一直锁定在费律手中的怀表上。
费律左右晃动着怀表,“现在,你开始感觉到疲惫,你的眼皮开始变重。”
费律用低沉的声音,试图把沈曦催眠:“你的眼前是一片大草原,蓝蓝的天空飘着白云,时不时的吹过微风,你舒服地躺在草地上面,慢慢的……慢慢的睡着了。”
沈曦果真像费律说的那样,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着。
裴于哲有些紧张地抱着Angela,他知道被催眠的人是有一定的危险的,一旦醒不来或者突然醒来,都会对被催眠的人造成巨大的伤害。
费律也屏住了呼吸,甚至连小小的Angela也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了看床上的沈曦,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费律等待了一会,然后用更加低沉的声音说着:“沈,现在你已经睡醒了,你缓缓地睁开眼睛,说出了你的梦境。”
话音刚落,沈曦便睁开了眼睛,但是她的眼神空洞,似乎还没有醒来,而后她幽幽地开口,“我做了一个梦,梦里……”
沈曦的脑子里飞快地闪现着过去发生的种种,有些朦胧,但又很清晰。
她看见了自己和多次初出现在自己梦里的男人拥抱在一起,是那么的幸福,她可以看见男人深邃的眼里溢出的宠爱。
只见那个男人慢慢地靠近自己,轻轻地吻了上来,柔声说:“小曦,嫁给我好不好?”
然而就在这时,画面突然消失,随之出现的是自己躺在手术里,医生从她肚子里取出一个男孩,旁边还有一男一女,女人把她手上的戒指拿走了。
“那枚戒指……是倾世之恋,五年前夜辰域给我的求婚戒指。”梦里,沈曦蹙了蹙眉,她的记忆还停留在生Angela的四年前。
夜辰域,夜歆阳,夜老太太,顾春晗,宋轶,顾钦,苏茜,左心妍,章泽昊,林骏,林伊源……沈曦通通记起来了。
眼角渐渐湿润了,沈曦的嘴一张一合,诉说着自己的曾经,即使她的言语里并没有感情,只是机械的说着,却让裴于哲和费律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一旁的Angela看见了沈曦眼角的泪花,有些害怕地凑上前,软糯地喊着:“妈妈~妈妈~”
小豆丁轻轻地擦拭着沈曦眼角的泪水,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这几句呼唤,一下子把沈曦给唤醒了,她的眼神突然开始有了交点,寻着声音望向了Angela,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看着沈曦流泪的样子,裴于哲情绪复杂:“小曦曦…你想起来了吗?”
裴于哲试探地问着沈曦,不想让她再被伤害。
沈曦缓过神来,缓缓地抱起了小女儿,脑中不停地闪现着过去的种种,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都想起来了。”沈曦把头埋在Angela的肩膀上,无声地流着眼泪。
Angela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感觉到妈妈似乎很伤心,便抬起肉肉的小手,不停地拍打着沈曦的背:“妈妈乖,妈妈不哭。”
Angela奶声奶气稚嫩的声音,瞬间温暖了沈曦的心。
最后的治疗成功,费律悄然离开休息,裴于哲静静地看着沈曦和Angela母女二人,内心复杂。
他走上前,拍了拍沈曦的肩膀:“小曦曦,我们回家吧。”
回到别墅后,沈曦把自己锁在了屋子里,似乎一时间还不能接受这么多消息。
裴于哲看着沈曦的背影,心里似乎被挖去了一块,他命令女佣在沈曦门口守着,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到了晚上,沈曦缓过来神,来到客厅陪着Angela玩耍。
沈曦看着Angela已经长得有模有样的,内心总算有了一丝安慰,她不停地抚摸着Angela的脸,使劲地亲着,似乎怎么也亲不够。
看着Angela,沈曦不由得想起夜辰域和夜歆阳。
回来的途中,裴于哲已经把Angela骨髓捐赠给夜歆阳、配型十分成功的事告诉她了。
“你来了。”沈曦感觉单身有人,便缓缓地转过头,发现裴于哲站在身后,静静地看着自己。
恢复记忆,沈曦也没有忘记裴于哲对她的恩情。
若是没有裴于哲,只怕她和Angela都没命了。
回忆起四年前沈家老宅的一幕幕,尤其是苏父苏母的死,她不知道是不是老太爷对苏茜的惩罚。
裴于哲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摸了摸Angela的脑袋,眼睛里都是爱意。
“左心妍和章泽昊还没有抓到。”裴于哲幽幽地开口,他知道沈曦这一天都在为这件事耿耿于怀,便也没有避讳地说了。
沈曦顿了顿,纤细的手微微一紧:“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裴于哲抿了抿薄唇,有些迟疑,他不想看见沈曦这样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想让沈曦做最后一次治疗的原因。
但他觉得不论沈曦最后做什么决定,自己都一定会毫无条件的支持她。
“我准备回国。”沈曦看着裴于哲,淡淡地说出了这几个字,蹙着眉头从没有解开过,脸上只是冷漠,毫无之前的天真烂漫,指甲深深地嵌在手掌里。
翌日,沈曦说完要回国的第二天,裴于哲便准备好了行李和机票,三人登上了回夏国的飞机。
“妈妈,老裴,这是哪里呀?”机场里,刚下飞机,Angela看着身边的一切都十分好奇,睁着大大的眼睛,不解地问着沈曦和裴于哲。
看着Angela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沈曦和裴于哲互相看着对方,而后噗嗤一笑:“这是生养妈妈和长大的地方,这里会有很多喜欢Angela的叔叔阿姨,小哥哥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