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大一小相视而笑。
当天晚上，沈曦没有着急回公寓，而是回到警局开始处理李思的案件，不知不觉忙碌到半夜。
下班之前沈曦突然想到明早还要为小包子做饭，转念记起家里没有米。
幸好今天和穆娆一起加班，沈曦只好临时向她求助。
“你家有没有米？”
突如其来的问题令穆娆有些莫名，她怔了怔反问：“有啊，你想干嘛……”
沈曦淡然一笑，瞥着穆娆懵懂的神色回道：“最近忙的没时间买菜，明早我想煮些粥。”
可这番话更加引起穆娆的好奇心，作为沈曦的朋友，太了解她的生活习惯。
穆娆细细打量着沈曦，语气多了几分八卦的意味：“你破天荒的做早餐，别告诉我你偷偷恋爱了，快点坦白，你打算为谁洗手做羹汤啊？”
闻言，沈曦连忙皱着眉头解释：“你在想些什么，我只是想给歆阳做早餐而已。”
虽然因工作原因经常没时间下厨，不过一顿简单的早餐还是难不倒她。
穆娆的唇角轻轻一勾，音色带着玩味问：“原来你是母爱爆棚啊！”
尽管只是不经意的一句话，但母爱这个字眼还是在沈曦的心底荡起层层水波。
沈曦不确定如果她的孩子还在，自己是不是一个好母亲，可是每当她和左歆阳在一起，内心中总会涌起本能的情感。
“才没有呢。”她推了推一脸猎奇的穆娆，面色略显羞涩的辩解：“歆阳在医院里没人照顾，所以我才做早餐给他。”
“真的只是因为这样，没有其他原因？”穆娆挑挑眉，想说什么又担心沈曦伤心。
她和夜辰域之间，从五年前到今天，真的只是孽缘？
“没有。”脑海里浮现今天医院里夜辰域的寡淡凉薄，沈曦的心蚀骨般的冷。
两人边走边聊，沈曦去穆娆家里拿了一些米便匆匆回家休息。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她就准时起床，简单洗漱过后直奔厨房。
除了前段时间她受伤左歆阳悄悄跑来，这是沈曦第一次做饭给小包子，所以她格外用心，而且考虑到病情，用有限的食材做出最丰盛的早餐。
八点钟，她准时出现在住院部走廊，轻轻推门，从门缝里看到左歆阳一个人端坐在病床上，似乎正在等待自己，女佣也被他支开了。
望着他幼小而清瘦的背影，沈曦不禁有些心疼，立即开门走进去。
“是不是等了很久？”她面带微笑来到病床边，放下手中的保温饭盒，看到左歆阳缓缓转过头。
“漂亮阿姨！”左歆阳喜上眉梢。
他习惯了独自在医院等待，性情也越来越安静。
瞥见左歆阳眸中的喜悦，沈曦揉了揉她的发丝，坐在病床边打开保温饭盒。
“肚子一定饿了吧，咱们一起吃早餐好不好？”说着她将忙碌整个清早的早餐展示在左歆阳面前。
清粥小菜加之一个温泉蛋，还有她在此之前从未尝试过的煎松饼。
食物的香气立即蔓延在空气中，左歆阳好奇的瞥望着，乖巧的小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谢谢妈妈。”他的声音很小，仿若羽毛般轻柔。
然而这句话传到沈曦的耳朵里，她顿时心头一颤，手中的动作也蓦然停下来。
刚才小包子叫她妈妈……
沈曦眸色微怔，以为自己听错了，抬手将香气四溢的松饼递给左歆阳，语气故作淡然：“趁热吃吧，我不经常做饭，希望你不要介意。”
左歆阳接过去尝了一口，不紧不慢的咀嚼着，随后舔舔唇角扬起微笑。
“妈妈做的早餐真好吃！”左歆阳咧嘴一笑，病态般白皙的脸颊多了些许血色。
妈妈……
再次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称呼，沈曦总算确定自己刚才没有听错，只是这孩子称呼她为母亲，实在令她一时不知所措。
停顿几秒，沈曦一边搅动着泛起热气的南瓜粥，佯装作不经意问道：“歆阳，刚才你叫我什么？”
左歆阳手上的动作停下来，仿佛做了错事一般，目光怯生生的望着她：“我以后可以叫你妈妈吗？”
话音刚落，沈曦就感到心里涌进一股暖流，从未有过的凌乱令她慌乱不安，却又没来由的欣喜。
打心底的，沈曦不介意小包子这样称呼自己，只是毕竟左心妍才是她的亲生母亲。
“歆阳……你知不知道‘妈妈’这个词，意味着什么？”沈曦的语气有些温吞，不知怎样向她解释心里的纠结。
可左歆阳由于在特殊的环境下长大，心智也比同龄的孩子成熟许多，他似乎看出沈曦的顾虑，直言不讳的表达出心里的所想。
“漂亮阿姨，我知道你不是我的真妈妈，可是你比我的真妈妈还要好太多，如果你和爸爸还有我，我们是一家人就好了……”
小包子幽幽的说着眼眸垂了下去，仿佛已经猜到沈曦会拒绝自己，神色不禁有些失落。
“那好吧，如果你喜欢，以后就叫我妈妈，你做我的干儿子，我做你的干妈好不好？”
沈曦思忖片刻，不想让左歆阳失望，只能想出这样的主意。
听到沈曦答应下来，左歆阳的眼中闪烁着熠熠神采，兴奋的扑到她怀里。
“干妈也是妈妈，以后你就是我的妈妈了！”左歆阳奶声奶气的说着，在她的怀抱里撒娇。
面对眼下的情景，沈曦心里也感动不已，她第一次体验到作为一个母亲原来如此幸福。
虽然小包子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可既然他们已经达成协议，沈曦并不介意对他视如己出。
联想到左心妍对他的不闻不问，沈曦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息，也许这便是命运的不公。
像左心妍这样的寡情冷意的女人，竟然能生出如此乖巧的孩子，可惜她却身在福中不知福。
温柔的安抚了左歆阳一阵，沈曦捏捏他的脸蛋，故作严肃道：“既然你叫我妈妈，那就要听我的话，快点趁热吃早餐吧！”
说着她将晾凉的粥送到小包子嘴边，唇角扬起很温暖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