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晴被顾景霆强拽着手腕往酒店外走去,浑身瑟瑟发抖的慕晚晴恨不得抓过餐桌上的桌布套在自己身上,但是身体的严寒却总是比不过心底的酷寒,尤其每一次瞥视到顾景霆眸低的冰霜,更加剧了心底的寒苦。
他顾景霆凭什么要对自己这样冷酷无情?明明是他先跟黎姿云在众人面前大秀恩爱的!
这儿原本应该是她慕晚晴的主场,他却非要带黎姿云前来给她难堪!
丝毫不给自己留一点颜面!
越想心底越痛,慕晚晴不顾身上的瑟瑟发抖,用力往外推顾景霆,“顾景霆,何必还要做戏呢?先是当众让我蒙羞,反过来又摆出一副护佑的姿态来,你当我是什么呢?一只可以随时唤过来施舍怜悯的小狗?只要稍微施予慈色,我就得对你摇尾乞怜跪求恩典?”
顾景霆幽深漆黑的眸子在黑色的夜里泛起波澜,“你是想回去继续被看笑话?想再去泳池里泡着,当万众瞩目的焦点?还是想继续回去被你那对戏精母女亲戚趁势羞辱?慕晚晴,一直觉得你只是有点拎不清,却没想到竟到了蠢笨的地步!”
慕晚晴被顾景霆的话给震到了,并不是他言语中的奚落,而是一向沉默寡言的顾景霆顾大少,竟然破天荒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磁性又暗哑的嗓音,沉稳中带着几分疏离,但敲打在耳畔,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心神受用。
“不认识了?”发觉慕晚晴眸光长时间定在自己脸上,顾景霆冷声出口问道。
慕晚晴眉心一舒,扬起下巴颌,看去顾景霆俊朗立挺的脸颊,如刀削一般的挺立五官,怎么都移不开视线,“顾景霆,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
顾景霆神色一愣,“你是想说什么?”
“嘶!”
刚要作答的慕晚晴蓦地尖锐叫出声来,迈步的动作骤然一停。
顾景霆一把扶住了她的臂膀,后背挺了挺,“发生了什么?”
“脚痛。”
顾景霆低头往下看,见慕晚晴赤脚走在地板上,刚好踩到了一块尖锐物,已经有红色的液体从脚底渗了出来。
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顾景霆极不耐来回扫着慕晚晴脚底的红色液体,突然俯身而下,将慕晚晴拦腰抱了起来。
猝不及防地强势拥抱袭来,慕晚晴只觉脚底离地面越来越远,转瞬就跌进了温暖舒适的胸膛里。
心口跟心口种种碰撞,冰冷跟温暖互相传递,突如其来的贴近,莫名让慕晚晴浑身涌起一股子燥热。
“顾大少当众护妻,原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像传言中的那样差!”
“顾大少大概是害怕自己的妻子春光乍泄,给他戴绿帽子吧?”
“那顾大少到底要不要跟顾大少夫人离婚呢?刚才对黎姿云小姐可是体贴备至,黎小姐对外可是一直以正牌顾夫人自居,而且还怀了大少的孩子,大少现在将她抛在脑后去跟慕小姐亲昵,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呢?”
“愚蠢!顾景霆就算再不喜欢自己的老婆,也是不允许她的身子被其他男人窥视的。就算再爱黎姿云,但毕竟军婚不能随便改变。我想,顾大少是不可能轻易离婚的,毕竟他也有实力去养两个女人,别说两个,就算二十个、三十个他也是养得起的嘛!”
“说的也是,黎姿云跟慕晚晴谁在大少的心里更重要简直一目了然,慕晚晴几乎没有可比性。”
低声议论从莺莺燕燕堆儿里传来,随着两人越走越远,声音也不再压制,慕晚晴趴在顾景霆心口,双肩哆嗦不止,眸低的寒气也越来越重。
“顾景霆,所以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慕晚晴陡然一问,顾景霆身形蓦地一顿,差点没有托住身上的重量而让她跌落下来,“怎么想的?”
又装腔作势!
慕晚晴冷声一笑,拢了把身上的西装外套,往他的热躯上挤了挤方便热量传递,“不用多说了,我答应,我答应你还不行,等你能不受约束了,就请将离婚协议给我,到时候我绝不会不让你如意。”
该死的!怎么隔三差五就要提一提离婚的事情!
张良开来的黑色越野车停在酒店门口,见顾景霆抱着慕晚晴走出来,麻溜下车打开后车座儿的门。
顾景霆手臂一扬,将慕晚晴扔了进去。
动作轻松又顺手,就像是在丢一颗手榴弹!
顾景霆没有着急进车,而是“嘭”一声甩上车门,才又对张良道,“检查在场所有人的手机以及其他相关设备,但凡有泄露出去的就给我不惜一切追回,警告他们别耍花样!”
张良用力点头,“嗯!大少!”
顾景霆身上的衣服被慕晚晴身上的湿漉漉衣服给浸湿,凉风袭来,身子不由一缩。
晚晚,应该会更冷吧?
顾景霆不禁拧眉,眉心氤氲着担忧。
“大少,您跟大少夫人稍等我,我吩咐下去再回来开车。您喝了酒,不适宜再开车了!”
忘了这茬!
顾景霆稍加思索,摸出手机打给孟非凡,“姓孟的,给我听好了……”
顾景霆三言两语便将任务甩给了孟非凡,并警告孟非凡,如果连这件小事都处理不好,那顾家的别墅,他也不用再住下去了。
孟非凡被留下处理现场,张良则走去驾驶位发动车子。
“将暖气给我开到最大。”
“嗯。”
“我说开到最大!”
“……已经最大……”
慕晚晴跟顾景霆并排坐在车后座儿上,慕晚晴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一触碰到座儿便开始往外挤水,很快便在真皮座椅上留下了一片水渍,且往四周开始蔓延,眼看就要溢到顾景霆屁股下的净土。
慕晚晴往远离的位置挪动,生怕会惹来顾景霆的不满。
“大少,现在回别墅?”
顾景霆眸低擦过迟疑,“你现在住在哪儿?”
不是直接回别墅吗?
慕晚晴顿了一下还是报出了自己公寓的名字。
顾景霆目视前方,“去她刚才说的地点。”
张良:“……是,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