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两天过去,顾翰泽照常陪在江迎秋左右形影不离,短暂的新年如同蜜月般过得有滋有味。
顾远柏每天跟着顾子丞过来扯淡撩闲,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尽管顾远柏没干什么出格事,但顾翰泽还是看着他心烦。
当天午后,顾远柏前脚刚走,江迎秋便看出顾翰泽不大高兴。
“要不我们明天去厂里看看?”
江迎秋知道顾翰泽嫌人多话杂,便想出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避开他们。
“可以,顺便去郊区散心。”
顾翰泽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他现在看见顾远柏就来气。他来是追媳妇,顾远柏来算怎么回事。
虽然江迎秋也不喜欢顾远柏,但顾远柏毕竟是客人,她总不能把人赶出去。
望着顾翰泽阴沉的面庞,江迎秋拿过帽子围巾塞到他手里。
“咱们上街去,早晨你不是说想吃糖炒栗子?”
“等下。”
顾翰泽说着把手里的东西放回原位,目光忽然瞥向陪江迎夏写寒假作业的顾子丞。
“子丞,我有事问你。”
顾翰泽走到顾子丞身边。
江迎夏好奇地望向顾翰泽,见他面色严肃,忙识趣地低下头继续写作业。
顾子丞抬头瞟了一眼,手上摆弄着钢笔:“什么事?”
“这两天你和顾远柏住在哪?”顾翰泽的声音有些冷。
“住旅馆,怎么了?”顾子丞露出一丝疑惑。
江迎秋在旁边听着,隐约猜到顾翰泽心里想什么。
这两天一到中午,顾远柏便会带顾子丞过来。两人吃过午饭之后,顾远柏坐一会便会独自离开,直到天黑才过来找顾子丞。
期间出去做什么,顾远柏也没提起过。
顾翰泽怀疑地皱起眉:“你们真住旅馆?哪个旅馆?”
顾子丞眼珠子转了转,语气带着几分敷衍:“是啊,真住旅馆。”
顾翰泽上下打量着顾子丞,明显对他的话有所质疑。
见顾子丞装模作样的看江迎夏写作业,顾翰泽转身把大衣披在身上。
这附近就一间旅馆就是他住的那里,他们要是真住那他不可能不知道。
“那好,你带我去看看。”
顾子丞闻言面色一僵,眼睛紧张地猛眨几下。
顾翰泽不理会顾子丞,系好围巾就去拿顾子丞的棉服。
顾子丞见他来真的,赶忙站起来改口:“哥,其实我们这几天没住旅馆……”
瞥着他不自然的举动,顾翰泽的动作慢下来:“住哪?”
顾子丞目光游移,吞吞吐吐地交待:“其实我们就第一天在旅馆住,前天他在旅馆旁边租了一间民房。”
此言一出,江迎秋与顾翰泽同时面面相觑。
如果情况真如他所言,那么顾远柏摆明是短时间不打算走。
“你们几号回去?”顾翰泽神色不悦。
“我也不清楚。”顾子丞茫然摇头。
顾翰泽暗暗骂了一声,心想顾远柏真是根搅屎棍,好好的市里不待,非要跟着来这种穷乡僻壤,脑子有问题。
“想住多久就多久,跟咱们又没关系,走吧,上街去。”
江迎秋出口说道,随机拉着顾翰泽往屋外走。
“嗯。”顾翰泽点头跟了出去。
过年街上的小商贩不多,两人转了一圈也没买到糖炒栗子,只好举着几串糖葫芦往家走。
“他住就住,你干嘛生气?”
江迎秋看出顾翰泽心里有事,拽了拽顾翰泽手臂轻声安慰。
顾翰泽叹了口气:“他这个人你不了解,过几天我就要回学校,我怕他……”
江迎秋抿唇轻笑:“你觉得我好欺负?”
“这倒不是。”
江迎秋拍了拍顾翰泽肩膀,一脸豪气:“那你怕什么,再说了,我又没招他,他干嘛找我事。”
顾翰泽一想也是,他还真没见江迎秋吃过什么亏。
“走吧,回家。”
“阿嚏!”
顾远柏正躲在许少言楼下蹲点,突然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谁骂我……”
顾远柏跺跺脚,随后朝着冻得发僵的双手呵气。
眼瞅着天色暗下来,顾远柏也没见许少言下楼,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宅男。
从口袋摸出一根香烟,顾远柏叼在嘴上,低下头哆哆嗦嗦准备点燃。
就在这时,旁边忽然闪过一只手,没等反应过来香烟就被打到地上。
顾远柏感到腮帮子一阵酸痛,从牙根连着太阳穴直突突。
“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少言一把揪住顾远柏的衣领,双目迸发出怒火。
蹲守半天的顾远柏挨了揍非但没有反击,反而一脸兴味同许少言打招呼。
“嗨,真巧啊。”
顾远柏舔了舔口腔内壁眯着眼睛说道。
“嗨你妹啊,巧什么巧,老子盯你很久了,你到底想干嘛!”
许少言最见不得的就是顾远柏这种长相,一双桃花眼笑成细缝,唇红齿白搭配一副金框眼镜,活脱脱一个衣冠禽兽。
“原来你这么关注我?”
顾远柏自动忽略许少言语中的厌恶,挑眉说道。
恶心感从心底上涌,许少言强压着怒火,猛地松开顾远柏,像躲瘟疫般后退几步。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天么天跟踪我你很闲啊,想犯罪还是咋地。”
其实许少言在楼上恰巧能看到车棚这个位置,他早就注意到了顾远柏,起初是不想理会,但一连几天他实在是忍无可忍。
顾远柏望见他气急败坏,不仅没有收敛,直接开门见山:“别把我想的那么坏,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谈谈人生……”
说着他咧嘴笑着上前拍拍许少言肩膀。
随着顾远柏的动作,许少言再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情绪几乎濒临失控。
“闭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离老子远点!”
许少言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凶神恶煞,朝着顾远柏厉声怒吼。
顾远柏依旧笑呵呵的,满眼笑意的望着许少言被怒气染红的面孔。
“连发脾气都这么可爱。”
听到这句话,许少言眉毛拧得更紧了,紧握的双拳骨节作响,差点没气背过气。
许少言脑中满是之前脖子上的那两个草莓印,这件事对他来说是屈辱,是最不愿提及的糟心事。
可顾远柏的出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那荒唐的一夜。
强烈的羞耻心震荡着许少言,他再也无法忍受顾远柏一次又一次明目张胆的挑衅。
咬牙发狠,许少言露出凶光的双眸几乎要将顾远柏撕碎。
“言言,要不你好好考虑一下。”
言言?
许少言一脸黑线。
顾远柏光说还不够,有意伸长脖子凑近许少言,举止暧昧地嗅嗅他脸上的气息。
“这是你自找的!”
许少言彻底爆发,一脚踹倒顾远柏,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