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越冷厉的脸色,“云子夫,请闭紧你这张嘴。”
“长公主为帝不好么?摄政王殿下,有了月生并不一定就代表牢牢的抓住了长公主。长公主还有很多人可以选择。”
龙越紧紧咬着牙关,赫然站起身,“云墨!你是故意来婺城找我抬杠的是不是?”
“想不到多年不见。摄政王的脾气还是这么大。”
龙越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又重新坐下,“你来婺城等我多日,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云子夫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色的玉牌,上面清晰的雕刻着一个帝字。
“帝王令。号令天下兵马的令牌。如今东周虽一国独大。但是集齐南楚、北魏、西凉的兵马,不一定会败给宇文世。这块令牌,号令天下英雄,本来帝王令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应该是你的,只是我故意留到了今日。”
龙越伸手拿过,嗤笑一声,“果然到最后,可能我统一天下的真正敌人,是本王的摄政王妃。”
玉楼手中,是臣子令。
他们夫妻似乎总是亦敌亦友,八年来从来都是如此。
临近黄昏,龙越回了正卧。
容玉楼坐在案几前把摇着拨浪鼓,叮叮当当的声音虽然有些吵闹,但很是好听。
脚步顿了一下。这是三年前她亲手做给月生的,只是她走得匆忙,没来得及拿,便一直放在了这房中。
走至她身边,将人抱入怀中,“想月生了?”
容玉楼点头,“我担心他们。月生也只有两岁,地牢阴暗潮湿,无数酷刑,我害怕……”
“别怕。不会有事的。他是我龙越的儿子,他会坚强勇敢的。”
容玉楼靠在他健硕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子夫先生和你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他整理着她鬓间的软发,眸中宠溺温柔,“会好的。待平定天下,我们再给月生生个妹妹。”
容玉楼脸蛋儿微红,连着耳根也红得粉嫩透亮,一把推开了龙越的身子,“不正经。”
龙越嘴角带着浅笑,重新将人拥入怀中,“只有生儿一个,岂不是很孤单。龙莫离这么好听的名字,要是不用多浪费。”
他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语气温柔得像是一滩温热的水,徐徐的将她冰冷的身子温暖。
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轻咬了一口她细嫩的肌肤。
她身子微缩,离开了他些距离,脸蛋儿滚烫炙热,“你……你别耍流氓。”
龙越挪着身子又凑过去,手臂将人搂入怀中,“好,我规矩一些。”
三年不见,她反倒是更加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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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寂凰城,地牢。
容玉卿一身破烂的内衫着身,俊雅刚毅的脸颊惨白,嘴唇也干燥毫无血色,手臂上还绑着纱布,隐隐的透着鲜红的血迹。
地牢里阴暗无比,只是脸盆大小的窗口透来阳光。
他倚靠在冰冷的墙面上,丝毫动弹不得,只是一动,双腿便传来剧烈的疼痛。
一头墨发早就凌乱不堪,脸上也有些脏污,满身的残败之相。但他身上的贵气不可磨灭,仍旧气韵出众,让人一见,便不能遗忘。
膝盖处的布料上还沾着丝丝血迹,可知,双腿断裂之时,不知受了多少痛楚。
双手被人绑上了铁链,只要一动便能听见细微的声音。
靠着墙壁闭目养神,只是眉心还浅浅的拧起,身上不断的传来剧痛。
刚刚有一个侍卫乔装的大夫来给他看过,给他接好双腿,说是要养些日子,双腿才能好。伤筋动骨一百天,恐怕没有四五月他的腿好不了。
在他隔壁的牢房内,容玉棋正睡在草席上,肩膀处的伤口也早就包扎过。气色也比容玉卿好一些。
他的右手已经不见,整个右袖子中空落落的。一眼望去,有些凄惨。
闭着眸子正睡得香,他也从来都是宽心的主,只要天没塌下来,他都能睡得着。
在容玉棋隔壁的牢房内,龙月生正盘腿坐在板床上,闭目养神。明明才两岁,可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小老头儿似的,已然懂了俗世,通透一切。
小小的身子乖巧的坐着,素白的锦袍虽有些脏污,但是仍旧粉雕玉琢,玲珑可爱。
他不哭不闹,比谁都安静,对着经常听到的恐吓也充耳不闻。
这么多天,看守三人的好几个侍卫都以为龙月生是聋子或者是哑巴。
听不见,也说不得话。
入口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听着声音,脚步很轻,应该是会武之人。
容玉卿和容玉棋同时睁开了眸子,见着两个从未照面的侍卫向着他们的牢房走来。
两人原本以为是冲着他们两人来的,没想到两个侍卫向着关押龙月生的牢房而去。
容玉棋连忙起身,“你们想干什么?他还是个孩子,有本事冲我来!”
“北魏棋殿下,您都是阶下囚了,还管您的侄子,您自求多福吧!”
容玉棋见着两人进牢房抓走龙月生,脸上焦急担忧,“你们给我放开他!他就两岁的孩子,你们忍心对他拷打么?”
容玉卿出声,“放了他。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们。他不过两岁,他什么都不知道。”
“皇太子殿下说了,只召见龙月生,你们两个残废还是待着吧!”
容玉棋看着龙月生被带走,左手紧紧的握成拳头,“这些畜牲!”
龙月生被两人架着出了地牢,来到了正院之中。
院内丹桂和紫蝶兰开得甚好,花香扑鼻,沁人心田。
宇文世一身明黄的蟒袍着身,坐在石桌前饮茶,见着龙月生被抓来,眸中含着些许笑意。
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龙月生便被扔在他身前。
龙月生被狠狠的摔了一下,手臂处传来疼痛,但也没出声,只是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身板儿挺直的站着。
他也不过宇文世的膝盖高,但静静的站着,就是气魄不凡。他这副模样,让宇文世看到了龙越和容玉楼的影子。
宇文世走近他身边,蹲下身子,修长的食指捏住他瓷白的脸蛋儿。
龙月生小俊眉拧起,偏开头去,避开了他触碰他的手指。
宇文世嗤笑一声,“果然和龙越一个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