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阳光渐渐的蔓延至窗户照射进屋内,斜斜的映射在床帐边。
容玉楼睡时放下了一边的月白色的床帐,正好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她酣睡得香甜,就连进屋子换鲜花的下人进来也没将她吵醒。
要是以往浅眠的她,早就被吵醒。
龙越一身墨黑色金线蟒袍着身从府外回来,推开门进了屋,习惯性的往侧门边的小桌前看去,结果并没有人。
深邃的眸子往床榻看去,透过纱帐,见人正乖巧的侧躺着睡觉。
自然的放轻了脚步走近,见她小脸疲惫,细长密集的睫毛在眼底形成了阴影,看着好似一圈浅浅的黑眼圈。
坐在床榻边,放轻了动作扯过薄被给她盖上,嘴角带着些许弧度。
许是容玉楼觉得总有人在她身边似的,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结果见龙越一连温柔的看着她。
撑着身子起来,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主动的在他的唇角吻了吻,“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很累,没舍得。”
健硕的双臂搂过她纤细的腰身,有些不满足她的浅吻,擒住她粉嫩的唇,有些粗鲁的吻着。
她略微有些躲避,吻久了待会儿要出事儿。
她真的没有体力和精力去配合他。
龙越点到为止的结束了这个吻,抵着她的额头询问,“今日诸葛清给你把脉,可有动静?”
容玉楼摇头,“没有。”
龙越将人紧紧的抱着,“无碍,会有的。”
“龙越你为什么这么急?”
前段时间还好好的。
怎么这段时间急成这样。
他给她理着微乱的长发,摸了摸她的头,“只是想当父亲了而已。”
容玉楼垂下眼帘,突然觉得好后悔,就该早点和龙越圆房,早点生孩子。
她喝了两三年的补汤,是不是补得太过了。
龙越单手将人抱起来,离开了床榻,将人放至走廊边吹风。
容玉楼靠在他肩上,身子依旧软绵绵的,伸手拿过桌前的茶杯,倒了半满一口饮尽。
“最近父皇身子不好,太医看过怎么说?”
“不好。太医私下对我说,最多就两年。”
容玉楼脸上有些惊讶,但是想想也没什么大惊小怪,两年前龙傲的身体就不大行了。
只是龙傲一死,南楚究竟谁当家,龙越会想做皇帝么?
还是龙十九为皇,他为摄政王在身边辅佐。
她痴痴的望着他,手臂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身,“你是我的。别的女人休想抢走你。”
龙越拍了拍她的背,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我守着你一个人,一辈子就你一个。”
“要是你骗了我呢?”
“那我就自刎在你身前,来世也识相的躲你远远的,让你眼不见心不烦。”
容玉楼脸上带着浅笑,心里满意。
她这次火眼晶晶,鉴定不知多少次,龙越是个万里挑一俊美痴情的好男人。
绝不是像顾桥那样的臭渣男。
龙越在她脸颊边吻了吻,“那你也不能有其他男人。说好了就我一个。要是你有、要是你嫁了别人,我会疯的。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杀了那个男人。”
“好。你放心,旁人入不了我的眼。”
她的心气儿和他一样,高着呢。
龙越吻着她的眉眼,两人腻在一块儿许久也不嫌烦。
午时一过,容玉楼吃得饱饱的,今儿天色好,说热也不热说冷也不冷,穿上一件襦裙刚好合适。
龙越牵着她的手出门,准备带她逛逛。
或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逛街,也或许是倒数第二次。
他俊脸温柔的一直看她,好像少看一秒都觉得可惜似的。
牵着她的手握着紧了紧,若是他孑然一生,就能跟着她一起走。
可是他们各自都有放不下东西。
容玉楼从袖中拿出一个红色的符节放在龙越手里,这是同心结,她亲自编的。
“王爷要时时刻刻的戴在身上,不许摘下来。”
龙越点头,将符节放在了袖中。
“那你也不能把玉佛珠取下来,也要时时刻刻戴着。”
龙越瞄了一眼她手腕上戴的玉佛珠,忍不住叮嘱。
她的手腕纤细莹白,带着白色的玉佛珠甚是好看,似乎将她的皮肤都衬得白嫩了些。
“我不会取下来的,一辈子都不取。”
龙越心里高兴,将人单手抱起来转了一圈,在她饱满白皙的额头上重重吻了一下。
她脸蛋儿微红,不敢看街上来往的人群投来的目光,定是在笑他们的。
尤其他还是权倾朝野的闽越王,万一被人认出来他哪里还有威严。
他牵着她的手继续逛着,直到有些累了才进了茶馆休息。
龙越给她倒茶,倒完后又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他这些年不知经历多少风风雨雨,也不知在死亡边缘徘徊过多少回,年少时在皇宫见识过无数阴险手段,原本这颗心冷清凉薄,荒芜一片,可直到她的出现。
他发现一个年岁只仅仅十六七岁的小丫头,在父母亲的呵护下长大,竟发现她的心中比他还要荒凉。
除了她身边的丫头,她其实不信任何人,揣测每一个人的用心,对他也防备极重。
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好似如履薄冰,不能行差踏错一步,每走一小步都小心谨慎。
但她很坚强很勇敢,明明她在他身边卑微的讨生活,但是她坚信的,心里尊敬崇拜的,没有一个人可以撼动。
他到现在还记得,三年前她坚毅的眼神,就是那个眼神让他死水一样的心猛烈的跳动,是赞赏她,也渐渐开始心疼她。
后来的后来,他渐渐越陷越深到现在无法自拔。
龙越眸中隐含着一片片温柔,她经历过什么他隐约能猜得到,她也对他说过,有一个人曾经负了她,让她的心支离破碎,似乎再也无法修补。
但他相信他一直可以,她心如槁木,那他就让她枯木逢春。
“龙越,你别一直盯着我看。注意点。”
他握着她的手没放,“又没人看出是我。”
只要没人知道闽越王暗地里对着娇妻是这样就可以。
容玉楼拿他没办法,只好任由他牵着、任由他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