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鹤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沉默下来。
许久,他道:“我让王子奇过来看看。”
“别,别叫了,自己就是大夫,若是被别人看见这点小伤就劳师动众的,我多没面子啊。”暖歌嘿嘿的笑了两声,然后爬起来,在床头柜里掏啊掏,掏出来一个小瓶子,“用这个给我擦。”
秦柏鹤看了一眼, 然后就落在了床头柜上:“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很早之前啦,怎么了?”
秦柏鹤真的有些反应不过来,虽然他平时不怎么往抽屉里面放东西,但是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往里面放了什么?”
“你看看啊。”
他打开抽屉,发现里面放了无数的瓶瓶罐罐,每个上面还贴着标签,做什么用的写的清清楚楚,就是……这些玩意的名字有些奇怪。
“春晓?子规啼?江南春水?”
“这些都是什么?”
“不告诉你。”暖歌把手中的药往他手中这么一塞:“怎么了,放心吧,这里可没有毒药。”
秦柏鹤:……
再一次感觉到身边这个人是多么的危险,不过看着暖歌眼中的笑意,他也笑了,轻轻地把膏药挖出来慢慢的涂抹在受伤的地方,感觉到掌下的肌肉微微一动,立刻问道:“疼?”
“还好。”
“你啊。”秦柏鹤温柔的帮她涂抹好膏药,“别动,你躺着,想吃什么和我说。”
“好啊,小馄饨,虾仁的。”
他宠溺的笑了笑,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以后不要这样了,不管是谁站在你身边,首先要想的就是保护好自己。”
“可是我舍不得你啊。”暖歌眨眨眼,那长长的睫毛微微翕动,“知道吗,在那一瞬间我觉得,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不能不要你。”
从没有人这么说过,秦柏鹤是强大的,强大到女人也好,爷爷也好,都是想从他的身上得到想要的,却从来没有一个人会问你害怕吗?
更不可能有人会保护他。
暖歌是第一个。
“暖歌,你这么好,让我怎么舍得让你离开。”
“那就不离开,把我看住了。”
“我会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暖歌撑起来凑上去在他的唇上亲了亲,秦柏鹤愣了一下之后加深了这个吻。许久,在彼此气喘吁吁地时候,他放开,然后宠溺的笑了笑:“休息一会儿。”
“好。”
暖歌知道他肯定是生气了,想到于昭然默默地叹口气,总是有些人不怕死。但是有时候或者比死还可怕。
“人送走了?”
“是的,少爷,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会送到那边监狱。”保镖低声道,他们今天犯了错,现在该是领罚的时候了。
秦柏鹤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转动着戒指,似乎这样依然没有办法让自己平复那股怒气。
“你们去重新训练。”
“是!”
他的保镖都是跟在夏开荣身边训练出来的,忠心这一点是不需要说的,但是现在疲怠了不少,这让他很不高兴。
中京西郊,有山有水有别墅,那地段最好的别墅静静的矗立在那里,像是黑夜中的猛兽,吞噬这所有的活着的生物。
“呵……”一声轻笑,绵柔悠长,在黑暗中让人觉得一股寒意爬上心头,然后别墅内的灯就亮了。
仔细一看,这别墅的装潢风格特别的富有古韵。
家具都是用红木做出来的,上面雕刻着繁缛的花纹,镂空的技术,绢丝的屏风,别墅中间还有一个小小的池塘,里面放着一块石头,水从上而下流泻,里面十几条红色的鲤鱼穿梭其中。
而另一边,正中间挂着一幅大气磅礴的山水图,下面是摆放整齐的太师椅。
穿着立领对襟衫的男人坐在上首,面前站着几个穿着黑衣短褂的男人,气氛十分凝固。
坐在上位的男人把黑色的长发束着,左手手腕带着一串菩提手链,此时他右手轻轻地拨动着。
“让你们把人看好了,竟然还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们呢?”男人的声音很年轻,很干净,轻柔的语调像是三月的春雨,细细密密的洒在心头,只是撒的却是寒冰,让面前的这些人恨不得跪在地上以死谢罪。
“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是的。”
摆摆手,这些人低头微微颤抖了一下之后便走了。
等到他们离开之后,年轻的男人低头看着手中的菩提,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来:“废物。”
半个月后——
暖歌从外面回来,便看见坐在客厅看新闻的男人,正准备打招呼发现对方的脸色很不好看,有些疑惑。
电视里面传来记者的声音,她看过去。
“据报道,前正茂药业的小老板于昭然涉嫌谋杀已经被拘留。可是在审讯过程中突发癔症,及富有攻击性,让审讯中断。经医生诊断,因为受刺激较大……”
暖歌挑眉,这是疯了?
不过也差不多,她给那个家伙放的致幻药,越是害怕什么越是容易看见,不疯也差不多了。心中觉得好笑,却不想电视里面继续再说。
“嫌疑犯于昭然在病房中不治身亡,死前浑身发痒,溃烂,疼痛,专家会诊却找不到原因……”
暖歌的脚步顿了顿,看着电视中那个凄惨的于昭然,即使打上马赛克却依然能够感觉到这个家伙在死前是多么的恐怖。
“回来了?”
“嗯。”
他关掉电视,脸上那严肃的表情也消失了。
暖歌觉得心中有些怪异,但是说不出来。
“他死了?”
“嗯。”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早上看守人员发现的。”想了想秦柏鹤又认真的说道,“我没有做什么。”
“我知道。”她皱着眉头坐在沙发上,头脑里面想的是刚才看到的照片,可是毕竟打了马赛克,想要看清楚不行。
想了想,神色更加严峻。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个怀疑。”暖歌轻笑一声摇摇头,“对了,最近腿怎么样,上次你突然站起来,可是吓坏我了。”
“感觉不错,触感越来越明显,但是还是没有力气。”
“这是正常的,等你腿部的经络完全好了之后,需要锻炼恢复力气。”嘴上说着,可是心里面始终还是在想刚才那一幕。
“我……能不能看一看于昭然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