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的想法并没有被那两个人得知，夜幕降临之后，一家三个人坐在车子里面缓缓地往老宅子赶去。
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他们都不说话了。
暖歌看看坐在身边的秦柏鹤，又看看副驾驶位置上的秦宇轩，默默地闭上眼睛干脆的缩在他的怀里，享受着冬夜的温暖。
越来越近，然后车厢内的气氛变得十分怪异。
秦宇轩从倒视镜里面看了一眼后面，见到哥哥温柔的把人圈在怀里，而嫂子已经睡得香甜，气氛正好。心中那股郁卒之气也渐渐地消失，反而被平静所代替。
在他小时候，爷爷其实挺疼爱他的，在父母离世之后他也被爷爷接过来了。那时候的他不明白爷爷为什么每次看到自己的眼神是那么奇怪，也不知道为什么偶尔爷爷会用那么生气的表情对自己。
只不过这些哥哥都不知道罢了。
他转了转手指上的东西，最终闭上眼睛。
大概，爷爷其实是不喜欢自己却又因为他是秦家的血脉不得不照顾一分罢了。
“都过去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秦柏鹤淡淡的嗓音传来，一下子就把他的心给安住了。
有什么好在意的呢，这位老人如今也不过是普通的老人家了，每天过的日子就是养老，他已经控制不了他们了。
“二少爷，小少爷，二少奶奶。”
开门的是管家，这段时间没有回来陈伯的气色也不是很好，不过在看到他们的时候眼中还是浮现了笑意。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爷子早早地就在家里等着呢。”
说着，又不知道想到什么，犹豫了一下便开口道：“老爷子的身体不是很好。”
兄弟二人听了点点头，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进门，总觉得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就扑了过来，老宅子里竟然有种昏暗阴冷的感觉，老爷子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整个空间都是空荡荡的。
一段时间没见，原本精神奕奕的老者如今就像是一棵快要枯死的树一般静静地坐在那里，一点点生气都没有。
“爷爷。”
“爷爷。”
暖歌看了看，心中也是十分的感慨。
从面相来看，这位老人家整个人都显得死气沉沉，只怕身体真的是已经走到了……
秦老爷子睁开眼睛，看着这两个孙子，至于孙媳妇嗯看不见，他现在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他才不愿意见到这个搅事精呢。
“嗯。”
老爷子语气倒是平静，淡淡的应了一声。
秦宇轩看着这样的老爷子，其实心里面是非常难受的，甚至想要问一问，有没有后悔过。
不过，想了想，感觉是没有任何的意义。
“爷爷，新年快乐。”
秦宇轩率先一步走过去，然后把手中的礼物递过去：“我之前在M国那边训练的时候得到的奖励，您看看喜不喜欢。”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这话说出来之后，老人家的脸色有些绷不住了。
因为当初秦宇轩被送过去还是他同意的。
“怎么，难不成你现在也要来指责我？”
老爷子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激动地脸都开始发红了：“若不是我，若不是我，你们从哪里来的高贵的身份，现在一个个的指责我说的好像是我做了多大的错事似的！而你们呢，一个个的对我做了什么，对秦家做了什么！”
“竟然还敢来指责我，孽子！滚！都给我滚！咳咳咳……咳咳……”
太激动了，说话都开始喘起来，看上去特别的辛苦。
“老爷，老爷。”
陈伯走过来，见他激动地这样吓了一跳：“您又是何必呢，少爷们回来陪您过年，这不应该开开心心的吗。”
“开心，他们回来就是气我的！”
“故意的，看我还没死呢，来给我捅一刀子！”
“不肖子孙，不肖子孙，就算我下去了也不会原谅你们的！”
原本准备回来陪老人家吃个饭，只是没有想到秦老爷子竟然这样激动，说话也是越来越刻薄。还以为这老人家想通了呢。
“少爷，你们这是要走啊……其实老爷子真的很想你们，你们也知道人年纪大了就有些喜欢胡思乱想……”陈伯还想争取一下，然而还没有说完呢，就听到老爷子的爆喝声。
“不要跟他们废话，这里不欢迎，让他们滚！”
秦柏鹤倒是一直没有什么表情，让人把带来的礼物给拿进来：“照顾好爷爷。”
“我知道的……”
陈伯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
可是作为一个管家他能怎么办呢，老爷子和两位少爷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只能这样了。
不欢而散。
“这个给爷爷喝吧，强身健体。”
暖歌吩咐道：“让老人不要想太……”
算了还是不说了，经历了这么多，怎么可能不胡思乱想呢。
坐在车内气氛比来的时候还要沉闷，暖歌知道秦柏鹤的心情不好，伸出手抓着他轻轻地捏了捏。得到对方的安慰，他扭头笑了笑：“我没事。”
暖歌也笑了笑，靠在他的怀里，不再说话。
秦宇轩坐在前面，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平静的没有一点点温度。
年三十的夜晚，天气还是比较晴朗的，应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日子，然而却没有什么心情去感受今天。
让暖歌先睡了之后，秦柏鹤来到客厅就见到秦宇轩坐在沙发上，一只手端着酒杯，双腿放在茶几上，电视里面放着年年必备的春晚。
明明是热闹的晚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却给人一种冷情的感觉。
“今天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什么了，难不成我的奖章不应该送给爷爷当礼物吗？”
秦柏鹤走过去，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神色倒是没有什么不满，但是语气却是平静带着威压。
那双黑色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的弟弟：“你恨爷爷。”
秦宇轩没有说话。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秦宇轩笑了笑，一点点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涩都没有，那双眼睛里面反而带上狼一样的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