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千御第一次和她见面的时候,白色的用金线滚边的锦袍,上面绣着银色的暗花,巴掌宽的腰封上更是绣着栩栩如生的飞鹤,镶嵌着几块宝石,华贵又低调。
再加上千御那张精致的脸,墨色的长发随意的扎在脑后,一举一动都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然而这个人却好像看不见似的,即使双眸之中带着笑意,轻飘飘的一个眼神就让人面红耳赤,但是她却看出来这个人眼底的冷意与疏离。
是一个非常难接近的人。
后来的相处也的确证明了这一点,千御真的非常非常的难相处,甚至于你根本无法了解他的想法。
在她死的时候,看着千御站在悬崖上的那张脸,好像都没有露出什么情绪来。
垂眸,将所有的记忆给扔掉,她眯着眼睛看了看前方:“我永远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想起来都觉得好笑,曾经我们差点成为夫妻。”
“以前我恨你,但是在心里面还是觉得你对我有感情,只是比不上你的欲望,可是现在……我真的怀疑,你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想那么多干什么。”
千御到是没有什么想法:“之前最大的想法不就是杀了我,然后和秦柏鹤好好地过日子。”
“既然这样,那就继续。”
暖歌:……
这个家伙真的是不怕死啊,竟然还想借她的手找死吗?、
“你想死?”
“没有你,生无可恋。”千御淡淡的说着,却是一下子把人给堵住了,暖歌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想还是回答。
“不可能。”
“你和我根本不可能,不说之前的恩怨,就算现在你囚禁我欺骗我,利用我,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不会。”
“所以,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怎么可能……”还会牵扯到一起呢。
“秦柏鹤呢,他做事从来不会留下任何的把柄,手段比我来说也不仁慈,利用身边一切可以利用之人,甚至他的爷爷,还有你,为什么你能接受他。”
暖歌捧着茶水慢慢的喝着,热乎乎的茶水到了肚子里面,赶走了秋日的凉意,让人舒服的喟叹一声。
幽幽的说道:“但是他从来没有伤害我,也没有伤害过我身边的人。”
千御没有说话,转动着手腕上的手串,神色淡淡的。
半晌才说道:“你还真的很相信他。”
“我以前也很相信你。”
暖歌垂眸,神色莫名:“虽然你的行为让我明白,感情信任其实都不算什么,但是我不会因为你而失去对感情的希望,放弃对爱人的信任……”
“我不会让自己陷入那种整天怨恨的状态,更不会让仇恨蒙蔽双眼让我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她的声音十分的缥缈,但是每一个字都清晰的传到千御的耳中,震得他的耳膜疼。
千御并没有看她,而是坐在椅子上看着前方,悠悠的目光竟然一个焦点都没有,好像穿过面前的建筑物看向自己想要看的地方。
秦柏鹤因为不放心自然每天是准时上下班,回来的时候便看到这两个人坐在花园里面一言一语的说着,不知道在说什么,暖歌的眼中划过一丝怀念。
怀念!
这是秦柏鹤最不想看到的情绪,因为暖歌只有在想起以前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可是偏偏以前的生活是他根本没有办法参与进去的,甚至连想象都无法做到!
他是嫉妒的,但是面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流露出来,微微一笑都到暖歌身边,俯身亲了亲她的脸:“怎么还在这里坐着呢,天冷。”
“嗯,忘记时间了。”
暖歌笑着也在他的脸上亲了亲:“刚才我接到了邱老的电话,他说想见见我。”
“这样,什么时间,我陪你去。”
“不用了,让阿彪送我去就好了。”她摆摆手,“这些天你公司的事情太忙了,别因为点小事耽误了。”
“那行。”
秦柏鹤笑了笑,抬头看着坐在旁边的千御,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千御先生,深秋天凉,还希望多注意注意身体,若是染上风寒可就不好了。”
“不老费心,这点风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千御站起来,慢悠悠的离开了。
暖歌的眉头皱了皱,抬头果然就见到了面前的男人一脸不高兴外加委屈的模样,赶紧解释道:“不是我找他的,是他自己凑上来的。”
说着还十分无辜的看着她,那表情让秦柏鹤是好气又好笑。
他伸出手放在暖歌的后脑勺上,然后慢慢的靠近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轻声的说道:“暖歌,刚才看到你们有说有笑,我真的很害怕啊。”
“我真的想自私卑劣的把你给困在身边,走到哪带到哪。”
“可是我知道,若是我这么做的话,你一定不会开心的。”
暖歌听着他的话,感觉到了话语中那深深地冷意,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
“别怕我。”
秦柏鹤闭了闭眼睛低声说道:“别怕我。”
暖歌听出来他的恳求,伸出手搂着男人的脖子:“傻啊,我怎么会怕你呢,但是你也不要吓我,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多么吓人吗?”
“太丑了。”
“你这样实在是太丑了。”
暖歌凑上去,在他的唇角上亲了亲:“我的老公可是最帅最帅的男人,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秦柏鹤笑了笑,暖歌也笑了起来,一时间甜蜜冲散了刚才一瞬间的阴沉。
千御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那边的两个人,看着他们甜蜜的笑容,看着他们那彼此只有对方的态度,漠然的收回视线,似乎并不在意。
但是手腕上的那串却已经被拽断了。
“千御先生……”
“谢谢。”
接过佣人们递过来的串珠,他面无表情的上楼,然后躺下接受那个医生的检查。
第二天一早,医生惊恐地叫声惊动了别墅里的人。
“天哪,千御先生呢,为什么不在了?”
“去哪里了?”
外面一阵兵荒马乱,秦柏鹤都准备起床,却不想被暖歌给制止了:“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