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苏将军可还没成亲,哪里来的家眷?这两个人甚为可疑,将她们赶走。”钟凌毫不迟疑的道,如今鞑靼两万大军来袭,他们邺城守军却只有一万,如果有个闪失,那后果可不是他小小一个都尉能够担当得起的。
“军令如山,吾等奉命守城,非军令不得开,尔等速速离去,鞑靼人的军队马上就到了,要是晚了,我们可救不了你们。”传话的左校尉,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秦珂一听,小脸吓得煞白:“小姐,怎么办?他们不开门。”还有,鞑靼军过来了,她们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云初夏突然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令牌:“将军,我有苏寒苏将军的身份令牌为证,还请将军通融。”
这一次,云初夏是自己喊的,她声音清亮悦耳,手中高举着玉牌,左校尉看了一眼自己的上峰钟凌,只见他眉头深锁,显然,也是没有拿定注意。
“大人,那些鞑靼人就要过来了,这两人若真是苏将军的亲眷,我们却放任她们被鞑靼人掳走,那到时候可不好同苏将军交代啊。”左校尉劝慰道。
“派人去北门给将军传话,请将军定夺!我们奉命守城,未得令不得开城门,将军作为万军之帅更是该令行禁止。这事,就算是到将军面前,我也是占理的,你不必再说,弓箭手准备,鞑靼人若是敢攻城,就叫他们有来无回。”钟凌脸上的神情如他的性格一般,满是刚毅。
左伟忍不住在心中叹气,他这个上峰,什么都好,就是这个性子,太过执拗了一点,若是换个人,总会变通一二。
“楼下二人听好了,吾等已经向将军通传,等得了将军的军令,自会开门放行。鞑靼人已经过来了,你二人还是快速速离开,等战事稍歇再来吧!”左伟看着那边迅速靠近的铁骑,再看看城下的二人不由得有些心焦,此时就算是要离开,怕是也来不及了吧。
秦珂也看见了,那边烟尘四起,有几百人正飞驰而来,秦珂握紧了云初夏的手:“小姐,那边有鞑靼人,他们人好多,足足有几百人,小姐,我们怎么办?”
云初夏眼前虽然模糊,可却能够清晰的听到马蹄疾驰之声,还有那些鞑靼人如看见了猎物一般的呼喝之声。
“秦珂,我们走!”云初夏立刻拉着秦珂坐下。
“走……去哪儿?那些鞑靼人已经很近了,我们的马车跑不过他们的。”秦珂手心里全是汗,心中慌慌有些不知所措。
“往城门走,快!”听着耳边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云初夏急道。她不能落在鞑靼人手中,不能成为苏寒的拖累。
“可是,小姐,城楼上全是箭。”秦珂看着楼上那些闪着寒光的箭头,有些踌躇不前。
“秦珂,你还犹豫什么?我们是大夏子民,他们是大夏军士,即使我们不是将军的亲眷,难道他们就不该护我们?看着我们被敌军凌辱?那他们就不配为军,不配为将。走,在城门外三十步的地方停下,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是不是要看着我们落难见死不救。”云初夏这话是喊出来的,不仅秦珂能够听见,那些城楼上的人也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左伟没料到,一个看起来文弱的小姑娘,竟然能够有如此胆量,他望向了身后面色铁青的钟凌:“大人!”
钟凌铁青着一张脸:“喊什么喊,她说得那般大声,谁还听不见吗?”
此时,秦珂已经抖动了缰绳,马车朝着城门口冲了过去,虽然先前得到了上峰的命令,不准这两个女子靠近,可是此时,却没有一个人射出手中的箭。
钟凌没料到,自己带兵这么多年,自己手下的兵,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给吓住了,当然,这也不是吓住,而是……
大义,被大义所压,无可辩驳。
她们说得对,即使她们不是将军亲眷,可只要她们是大夏人,就是他们守护的对象。
“不准她们靠近城门三十步以内,否则,以奸细论处,格杀勿论。”钟凌的话再次响起,众军齐声应是,数百只闪着寒光的箭对准了云初夏等人,而在弓箭手背后,是蓄势待发的投石队。
当那队鞑靼人还有两百步之遥之时,钟凌一声令下:“投石队准备,只要他们靠近一百五十步之内,就给我打。”
这个投石机,是新制的小型投石机,距离只有两百步,距离太远,投石机的威力就小了,所以要靠近一百五十步之内再打。
而弩箭的最佳射程是一百步,弓箭的最佳射程是六十步,云初夏她们目前停在离城门三十步左右的地方,若无意外,这些鞑靼人根本靠近不了她们。
那边的鞑靼人,也看见了这边城楼上的情景,在两百步的地方停下了,双方对峙。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左伟冲着楼下喊道,这是交战的规矩,得知道领军之人是谁,对手是谁。
对面有一人跨马上前:“格图鲁部巴萨奉命前来对战,速速开门迎战。”
钟凌冷哼了一声:“两百多人的小队,竟然还这般嚣张,当真以为我大夏无人吗?”
云初夏在城下听着城楼上的两方人马各自叫阵,骂阵,心中的紧张感竟然消散了一大半,只剩下了满头黑线。
秦珂也从探出头从车厢侧面去看对方的情况,只见那些人叫得凶,骂得厉害,可是那马儿却是生了根一般,就是不上前一步。
“小姐,这两军对战,为何与我想的不太一样?”她以为是刀光剑影,你来我往,没想到,打仗也还是要会耍嘴皮子吗?
“别掉以轻心,这不过是对方的策略而已,谁知道他们背地里打的什么主意。”虽然云初夏的想法和秦珂是一样的,但她却比秦珂多一点警觉之心,她觉得人做事都是有目的的。
这些鞑靼人,不过两三百人的队伍,城楼上的大夏守军,怕是足有上千人,这还只是城楼上的,在城门后有多少,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