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抱着苏母要往车厢里面去,想到云初夏又回头看了一眼,云初夏只是冲着他淡淡一笑,抬手示意他快走。
苏寒点了几个苏府的护卫道:“你们几个,跟着云姑娘,替她安排好住所,护她周全,若她有半点闪失提头来见。”
“是!”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众人对这出闹剧,很是好奇,对着苏寒等人指指点点,云初夏在这些异样的眼光中,由着苏家的护卫护着,坐上马车进了西京城。
李秋娘愁眉苦脸的站在马车旁跟着云初夏上了马车,一进马车,李秋娘就掉下泪来:“小姐,您这一来就得罪了将军夫人,以后如何进得了将军府的门?”
云初夏笑了笑:“进不去吗?那就不进了!”
“什么?小姐……你……”李秋娘是个过来人,这些日子苏寒和云初夏的情景她自然都看在眼里,小姐这样,不嫁给小将军,难道还能够嫁别人吗?
“哎……小姐,你别说胡话,这女人早晚是要嫁人的,将军夫人这是给你下马威,你稍微服点软,有小将军在,说不定将军夫人就同意这门亲事了,您也别太担心。”李秋娘拉着云初夏的手,差点掉下泪来。
“我说过了,只要他愿意为我终身不娶,我愿意为他终身不嫁,名分算什么?”云初夏唇畔竟然浮着一丝笑意。
“小姐,你糊涂啊,你可以不在乎,你可以不要名分,那以后你们的孩子怎么办?得不到将军府的承认,他就入不了族谱……”
“入不了就不入,谁也不是生而富贵,我生了他,养大他,已算是尽了,我因尽的义务,若是他觉得我身份低微,那就自己去拼去搏,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都好好看看。”云初夏说得斩钉截铁,让李秋娘哑口无言。
这个时代,哪个父母不是恨不得将最好的捧给孩子?原本可以一出生就是将军府嫡孙的富贵命,却成为一个身份不明的外室之子,这般大的落差,自家小姐怎生舍得?
“好了,杜嫂操心得太早,什么孩子不孩子的,这还是没影的事情呢,以后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他们现在看不上我,焉知日后不会上门求着要娶我?”云初夏笑着拍了拍杜嫂的手。
云初夏结束了这个话题,撩开车帘朝着窗外望去,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宽阔的街道足足能够容下五辆马车并行,街边的商铺鳞次栉比,人群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这就是一国之都的繁华吗?果然不是浔阳城那样的小地可比的。
马车停在了一栋三层木质阁楼外,车窗外有个铿锵有力的声音禀道:“云姑娘,悦来客栈到了。”
这是苏寒指派的护卫,将军府的护卫,那都是行伍出身,现在竟然给她一介村姑当护卫,倒是委屈他们了。
“小姐,王爷在京城有座院子,当时小将军已经替小姐讨了过来,这客栈中人来人往,鱼蛇混杂,我看,不如我们去那宅子住倒是比这客栈妥当。”秦珂的声音在车窗外响起。
云初夏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事,既然是苏寒讨的,他却没有提起,此番自己就这般冒然过去,会不会不太好?
“那宅子是王府产业,我一个乡野村姑冒然上门怕是不妥,既然小将军让我们先在悦来客栈歇脚,那我们就先歇着。你和丁一原本就是京城人,我在此地人生地不熟,就劳烦你帮我去寻一处可以落脚的宅子。”云初夏的声音透过车窗传到了秦珂耳中。
云初夏在悦来客栈要了几个房间,安排妥当以后,她吩咐丁一,将苏寒派的侍卫给潜了回去,那些侍卫原本是不肯的,不过丁一简单几招就卸了他们的兵器,让他们失了颜面,这才回了将军府去。
熟悉了一番,又用过午饭,云初夏躲进了空间里小歇,这半个多月,苏寒一直和她腻在这空间中,此时身边突然少了一个人,自己竟然有些不习惯。
云初夏叹了口气,自己今日这番也算是和将军府撕破脸了,想想苏寒也够是为难的,一方面是生养自己的亲娘,一边是自己这个不懂事的未来媳妇,怕是很头疼吧!
这婆媳矛盾,还当真是古往今来第一大难题,一断不受祝福的姻缘,注定是不能长久的。
云初夏不愿意委屈了自己,可也不希望苏寒因着自己和家里闹僵,这还真是道难解之题啊!
将军府正厅,先前气晕过去的将军夫人,此时却端坐高堂之上,脚下是一堆碎瓷片,苏寒正跪在那堆碎瓷片之前。
“你……你个不孝子,一声不吭的跑去益州就算了,好不容易回来了,竟然带回来一个这般不只廉耻的女子,还扬言非她不娶,你这是要气死为娘吗?”苏夫人是真的怒了,她虽然早已经知道云初夏的存在,可她以为,自家儿子也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没想到,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婚书,要将她明媒正娶。
“母亲,她是我心爱之人,你侮辱她就是我侮辱我,您又不知,她不懂她,怎能如此往她身上泼脏水?”苏寒抬头直视着苏夫人的眼睛。
苏夫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苏寒:“你……你竟然为了她指责母亲?你是要忤逆尊长吗?”
看着苏夫人气得铁青的脸,苏寒心中有些不忍,他放缓了语气:“是,这一切都是儿子的错,母亲要打要罚都可,儿子只有一个愿望,请母亲准许初夏进门。若是母亲不喜初夏,那成亲以后,我就和初夏开府另过,绝对不碍了母亲的眼。”
“啪!”苏夫人一巴掌扇在了苏寒的脸颊之上。
“你怎得如此冥顽不灵?为了个女人,竟然要和父母决裂不成?我这些年真是白生了你,白养了你!”苏夫人颤抖着手指着苏寒,气得脸色铁青。
苏夫人醒了,唐嬷嬷自然也被放了出来,她赶紧上前扶住了苏夫人,眼中全是泪:“夫人,三哥也只是一时被狐媚子眯了眼,他一向是最乖巧不过了,夫人千万别因着一个不值得的女人和三哥伤了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