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三少夫人,那边正是三少爷的卧室,不过少爷有令,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准进他的房间,我们平日也就打扫卫生的时候能进去。”丫鬟小心翼翼的回禀着。
云初夏点了点头,迈步上了台阶,伸手去推房门,跟着的丫鬟抬眼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而跟着云初夏的秦珂在后面唤道:“你们都在外面候着,我跟着夫人即可。”
说完,秦珂跟着云初夏身后进了房间,房间里面有些黑,好在秦珂手中提了一个灯笼,倒是也能够隐约看见房间里面的陈设。
秦珂抬头四顾,看见了放在桌子上的烛台,上前将烛台点燃,房间里面顿时亮堂了起来,这正房也是个套间,有会客厅和卧室,如今她们就是在会客厅中,家具陈设都很简单,云初夏却觉得很是亲切,鼻尖好像萦绕着苏寒的味道。
算起来,他们已经分开了一个半月左右了,先前一直忙着各种事情,如今闲了下来,心中的思念如潮水一般涌来。云初夏好像看见了苏寒手持一本书坐在几案前的样子,她坐到了几案后面,顺手拿起了桌上一本书,是一本兵书。书的角都已经翘边了,可见,苏寒是常翻这本书的。
云初夏翻开兵书,里面做了很多标记,手轻轻的拂过那书上的字迹,嘴角浮起了一抹笑意,再过十几日,她就能够见到他了,到时候她就随他一起回邺城去,相对于京城的繁华,她却觉得邺城的空气都比这里自由。
整个京城的氛围都透露着一种压抑感,而且苏府之中,她总是像个异类一般,她怕若是她在这里呆久了,就会像沈夫人和两个嫂子一样,变成盼夫石。
“秦珂,吩咐下去,今晚上我就歇在正房了!”云初夏淡淡吩咐道。
秦珂应道:“正该如此,夫人已经是正正经经的三少夫人,怎么能住厢房?自然是应该住正房了。”
云初夏笑道:“住哪儿没关系,只是这里有他的味道,让我觉得他好像在我身边一样。”
云初夏的笑是那么的温柔,和今日她在苏府门口的嚣张跋扈完全不一样,秦珂忍不住轻笑出声:“夫人也不怕被人听见了笑话,我们这才离了邺城多久,夫人就那么想将军了,当真是伉俪情深啊!”
对于秦珂的打趣,云初夏却是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算算,我们都已经离了多少日了?自然是想得紧,我可不像你和丁一,每日都能够相见。”
原本想要打趣云初夏的秦珂,被云初夏一句话说得脸颊绯红:“夫人,你怎么又拿我打趣,好了,你就慢慢想将军吧,我去唤人重新给夫人铺床。”
云初夏却摆手道:“这里整日都有人打扫,床铺自然也是能够住人的,你们若是给我换了新床,就没有他的味道了,就这样吧!”
秦珂轻笑了一声:“真该让将军来看看夫人如今的模样,将军怕是会乐得嘴都咧到耳根后面去。”
苏寒的小院里面人来人往的开始重新准备,虽然不用铺床可是却要重新烧炭火,还有人提了热水来给云初夏沐浴,一时之间热闹得很,让死寂的小院恢复了生机。
皇宫之中,慈宁宫旁的一处宫殿里,端敏郡主一挥袖将桌上的茶具杯盏都给扫道了地上,她狰狞的喊道:“你说什么?寒哥哥竟然已经娶了那个贱人?这不可能,苏夫人明明中意的是我?她的身份怎么可能配得上寒哥哥。”
“郡主息怒,奴婢也是听跟着林姑姑去的宫女说的,此事千真万确,而且圣上已经封了那位夫人为郡主,圣旨都已经下了。”宫女跪在地上回禀道。
这个消息更像是热油中浇了一盆凉水,激得端敏直接站了起来厉声问道:“你说什么?皇帝舅舅竟然封了她为郡主?那不是让她和我平起平坐?她一个村姑,凭什么啊!”
端敏接二连三的遭受打击,神智都有些疯狂了,她扑到那宫女面前扯着她的衣领盯着她的眼睛,目眦欲裂的喊道:“你告诉我,我这是在做梦是不是?我外祖父没有被皇帝舅舅抓起来是不是?寒哥哥没有成亲是不是?这一切都是噩梦对不对?”
孙嬷嬷看着端敏的模样很是心疼,她扑上前将端敏抱住:“郡主,我可怜的郡主,您别这样!”
端敏郡主是孙嬷嬷亲手带大的,说句越矩的话,孙嬷嬷一辈子没有子女,端敏郡主那就和自己的孩子一般。
如今,看到以前的金枝玉叶,如今却变成了这样,她心里的痛一点不比端敏少。
“我的好郡主,您别这样,我已经打听过了,太后还是疼您的,她知道您喜欢苏小将军,正琢磨着将您嫁进苏家做平妻!”
孙嬷嬷希望这个消息,能够让端敏稍微欢喜一点,可是端敏一听,却是一手推开面前的宫女,站起来挥手道:“平妻?要我和那个村姑平起平坐?不可能,除非我死!”
孙嬷嬷听着端敏说死,心中慌了:“郡主,您说什么胡话啊,您可是长公主唯一的血脉了,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太后她老人家会多伤心啊!要说死,那该死的也是那个贱人,若不是她,您和苏小将军又怎么会走到今日?说不定早就已经成亲了。”
端敏怔了怔,是啊,凭什么自己要死?该死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女人,只要那个女人死了,她就是寒哥哥唯一的妻,他们就能够白头偕老,共度一生了。
“嬷嬷,你说得对,该死的是她,该死的是她,我要让她死!谁让她贪慕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我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端敏头发凌乱,双目赤红,口中说着如此恶毒的话,那模样就像是从地狱出来的恶鬼,跪在地上的宫女被吓得浑身哆嗦,一句话不敢说。
孙嬷嬷看着变了模样的端敏,心疼得道:“好,嬷嬷帮您,只要郡主高兴,想让谁死,就让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