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谢清宁说的话,再看向谢忘柳错愕的模样,余氏和谢林氏已经明白了其中的一切。
余氏面若死灰,她怎么就信了这丫头的邪,和她一块儿跑过来,向谢清宁兴师问罪呢?
“母亲,忘柳肯定是一时之间糊涂了的!”余氏骑虎难下,只能选择庇护自己的女儿,之前失贞的事情已然让谢林氏大怒,现在多一条不敬长姐的罪名,无疑是雪上加霜,她跪在谢林氏面前,面上一派虔诚,却被谢林氏扔一个茶盏,砸得头破血流。
“一时糊涂?你生的女儿怎就糊涂那么多次呢,呵,柳氏生的大姐儿,怎就如此懂事呢!我看你就是教女无方,没本事!”谢林氏大怒。
“不!不是的,谢清宁真的给我灌了毒药!”谢忘柳急忙解释,“就在家门口,林海清可以作证的!”
谢林氏听了之后对谢忘柳更加失望,“你大姐给你灌了什么毒药,怎的跪在我面前快一个时辰了还没死?二丫头,你实在是太让祖母失望了!”
以前的谢忘柳,可是谢林氏的心间宠儿呢。
谢清宁嘴角微微勾起,这一出好戏,就让这母女俩独自享受吧,她也应该离开了。
当即,少女恢复了平静,泪水也停了下来,“祖母,若无其他事情的话,孙女儿先离开了,之前祖母您交代我的事儿还未完成呢。”
“嗯,去吧。”
谢林氏面色不善的说道。
谢清宁刚走出佛堂,就听见里边儿传来鸡飞狗跳的骂声和争辩。
这谢忘柳,蠢得事到如今,还敢跟老太太顶嘴,啧啧,真是天助我也呀!
屋内。
余氏快要被气死了,她没等谢林氏发怒,便冷声喝道:“来人啊!把谢忘柳这个污蔑长姐的不孝女给我拖下去,重打二十戒尺面壁思过,除非婚期之时,否则不能再出房门半步!”
谢忘柳愣住了,本以为余氏会护着自己的,可没想到第一个惩罚自己的,竟然是亲生母亲?距离婚期还有三个月,难道她这个三个月要任由着谢清宁作威作福吗?
一瞬间,她的脸变得比锅底还要黑,该死的谢清宁,就会装可怜!
“母亲!您虽然是掌管中馈的人,但我对你这个惩罚不服气,谢清宁是真的给我下毒了,还有林海清……”
“还不闭嘴?”话还没说完呢,余氏一个耳光就甩在了谢忘柳的脸上,然后俯首给谢林氏道歉,“母亲,这丫头我管教不严,今后我一定管教妥当,免得嫁到林家,还丢了我们谢家的脸面!”
“嗯。”谢林氏淡淡道,“晚些给大姐儿送些补偿过去,隔三差五污蔑正位夫人留下来的女儿,也不怕别人戳你这个继母的脊梁骨……”
余氏身后一凉,随即点头。
出了佛堂之后,她半句话都没跟谢忘柳说,直接让婆子压她进了房间,拿上戒尺打手,也好让这狂妄的丫头吸取一点教训!
至于谢清宁那边,则是收到了两套彩云楼精致的罗裙,和金玉满堂的一套头面首饰,这一通下来,少说也要去掉余氏的一块肉吧?
谢清宁摸着这精致的红宝石头面,忽然问道,“春莲,你是不是有一个弟弟呀?”
“嗯?小姐您怎么突然问起那个调皮蛋了?是有,不过他被安排在后门守院子了。咱们当家的主母这么恶毒,我可不希望我家的独苗被摧残了。”春莲说道。
“把他叫过来,帮我把头面送去卖了。”
谢清宁扯过一张宣纸,给影魅写信,顺便让春莲的弟弟一同带出去,若没猜错的话,影魅那臭男人,肯定还在门前做‘龟奴’守门口呢!
春莲像是听到了惊悚的事儿,“卖、卖了?小姐,这可是红宝石头面,金玉满堂铸造的,哪怕是五品官家的小姐也买不到呢,您这……”
“卖了!余氏送的东西,哪怕价值连城,也留不得。”
谢清宁不由分说,走到榻边扯了杯子倒头就要睡觉,区区一套红宝石头面就想息事宁人?呵,怕是没那么简单。
嗯……好困呀,今晚还要看好戏呢,可得养足精神,好好打今晚的仗!
另外一边。
谢忘柳将房间里所有的摆设都给砸了。
她好委屈,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为什么祖母就是宠着那贱人!
十几年来,在膝下承欢、在膝下尽孝的人,明明是自己才对!
凭什么谢清宁一回来,就将自己所有的宠爱都给夺走了!?
余氏一进来,就看到谢忘柳不服气的模样,当即叹了一声。
“是不是又在想你祖母偏颇的事儿了?来,母亲给你上药。”
“我不!你根本不是我母亲,你帮着谢清宁来打我!”
谢忘柳有多信任余氏,现在就有多讨厌她。
刚刚明明有机会掰倒谢清宁的,为什么母亲就是要错失良机呢?
她想不通,所以在心底积成了怨恨。
不上药就不上药吧,余氏也不是伺候人的性子。
当即她就冷了脸,“那老虔婆摆明是要给我难堪,忘柳,你斗不过谢清宁,怎的就是那么冲动呢?这次连林海清都被你拉下水了,咱们母女的牌,又烂了一分啊。”
“母亲你告诉我,谢清宁到底给那老不死的下了什么迷药,让老不死的这么宠爱她?你给我说清楚,我一定会积极去讨好她的欢心,让她亲自将谢清宁赶出咱们家。”谢忘柳追问。
余氏拍了拍她的肩头,“那老虔婆何曾宠爱过谁呀?她就是想当老祖宗的念头太深了,都成魔了!在这后宅院里,无论是谢清宁,还是咱们母女俩,更甚至于是你爹爹,都只不过是老虔婆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棋子?你是说,老不死的在利用我们?”
“错,是玩弄。”余氏看事儿很通透,“利用一说,尚且证明我们是有价值的。可老虔婆却是在后宅闲暇,把我们当成玩具耍弄罢了。忘柳,你就是一个精美的彩戏娃娃,老虔婆看久了也腻了,谢清宁同样如此,你且耐心等着,娘已经有办法对付那贱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