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沛是个胆小的少年,被谢清宁霸气地呵斥搞得心里乱成一团麻。
这女人,也忒有魅力了吧!
他都忘了自己在进行医术比拼,啧啧,瞅瞅谢清宁长得真是绝美,一袭医官袍子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呸呸!孙沛你干什么呢,胡思乱想什么,这女人可是你的敌人!
谢清宁埋头给云妃娘娘诊病,哪有时间探寻少年的小心思啊,待到彻底确认云妃的状况之后,她才让红姨收回了金线。
“怎么样了?云妃娘娘到底患的是什么病?”诊脉一结束,红姨立刻着急地询问,而后又看了云妃一眼,才拉着谢清宁走出白芍殿,压低声音道:“无论娘娘是什么病情,你都不要告知娘娘,我怕她……”
“红姨放心,我明白的。”谢清宁点头,不顾忌孙沛在场,有理有据地说道:“云妃娘娘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中毒?怎么可能!”红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不自然地闪了闪,但这抹怪异很快就被隐藏起来了,“云妃在宫中素来不与人接近、从未与人结仇。哪怕是圣恩浩荡,也只是物质上的恩宠罢了。谢医官,实不相瞒,娘娘如今还是清白身子,断没有被后宫妃子毒害的道理啊!”
谢清宁明白,在后宫的女人眼里,哪怕得到圣上赐予的半壁皇城,只要未曾沾过雨露,那都是无用之功。云妃未侍寝也不争宠爱,得到的恩赐全仰仗于背后的钟家,所以哪怕云妃得到再多,也不会成为妃子们的眼中钉,所以这才是谢清宁最为疑惑的事。
“云妃所中的,乃是域外蛊毒中的‘飞蛾蛊’。”
中这种毒的人,会慢慢失去意识,刚开始的症状是不喜欢说话,到后面则是全身腐烂,然后再慢慢就变成白骨。期间无论有多痛苦,中毒者都不会死,而是要享受这种折磨,直到最后一步,蛊毒将中毒者的内脏吃掉,这也就是传说中的破茧成蝶,云妃的身体则是这团茧!
听着谢清宁的描述,好奇宝宝孙沛上线,立马举手发问:“我听不懂,那既然是中毒,为什么云妃娘娘现在还有精神荡秋千呢……?”
“云妃娘娘现在才是初期症状,没到成为行尸走肉的地步。”谢清宁将药材扔进火堆里,继续怄出一团团白烟,吹到云妃的身边,“至于这烟,就是缓解娘娘身体里的蛊虫,相当于是迷/药的存在,让体内的蛊虫暂时休息,云妃娘娘也才愈发有精神。”
“那现在该怎么办,宫里怎么会有人用这种恶毒的手段!云妃娘娘从未树敌,到底是谁!”红姨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忽然眼神一阵清明,“一定是衝妃,之前云妃跟她挣过一盏琉璃宝盏!那衝妃就是南疆来的女子,会用蛊毒也不稀奇!”
“先把这颗药丸给娘娘服下,其他的稍后再说。”谢清宁把褐黄色的药丸交给红姨,目光直视着她。
红姨侍候云妃服下药丸之后,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云妃便眼神清明。
云妃满脸疑惑,四处看了看自己的处境:“红姨,我这是怎么了?这俩位是……?”
“下官是太医院的女医官,这位是孙医官。”谢清宁福身行礼,将整盒药丸放在红姨的手上,“我暂时还没有找到办法彻底根治云妃娘娘,这些药丸每日一粒,能够克制娘娘体内的蛊虫。”
“真的吗?谢医官您真是妙手回春呀!”红姨接过盒子,垂眸掩饰目中的情愫,然后作状要下跪感谢。
谢清宁将人拦下,“别高兴得太早了,我说了只能暂时压制蛊虫,顶多也就是两三天的功夫,若这段时间不能找到办法的话,蛊虫对这药丸产生了抗性,也会继续活动,蚕食娘娘的身体。”她还是得回去翻看一下万蛊毒经,看看对付蛊虫,要用什么办法才好。
或者也可以去行宫找方朝阳,让她帮忙出出主意。
谢清宁的这句话让红姨彻底冷静下来,眼眸再次红成兔子眼,倒是云妃看得开,轻声劝道:“红姨,我不怕的,不就是死吗?我早就想虽青渊哥哥去了,在这后宫中活着,也是受累。谢医官,劳烦你了。”
“不劳烦。”对于什么青渊哥哥,这是宫闱秘史,谢清宁不敢多听,赶紧告辞拉着目瞪口呆的孙沛回到太医院。
直到谢清宁走了,那些医官涌上来询问情况的时候,孙沛才愣愣地呢喃:“一阵烟、一颗药丸,就将云妃的病情稳定了?这、这是真的吗?她好厉害啊……”
“孙医官,你在说什么呢!”
孙沛没理会这个问题,蹭的站起来,朝着谢清宁追去,“我要拜她为师!之前是我坐井观天了!”不会儿就消失在太医院的人群里,留下一群不明所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的医官,急得团团转。
一路上,谢清宁都在琢磨云妃的蛊毒到底是谁下的,还没想清楚呢,就被孙沛拦在了半路上。
“谢医官,这、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能不能给我讲讲药烟的事呀?”孙沛小心翼翼地奉上一包银子,谢清宁捻起一锭,看了看成色,才忍不住笑了。
把银子丢回荷包里,谢清宁开口问道:“孙医官,你这是什么意思,学宫里那些小太监贿/赂人吗?我们是对手关系,你觉得药烟的秘密,我会随便告诉你吗?”
“不会!所以我决定拜你为师!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孙沛二话不说就跪在地上,实实在在地磕了三个响头,那声音谢清宁听得都觉着头疼。
她赶紧将孙沛扶起来,认真地看着他,“你可是杏林孙家的后人,这样跪我一个女子,你觉得算什么事儿?况且,我们还在比试!”
“我知道自己比不过你,是我坐井观天了!师傅,你的药烟和那奇怪药丸,一定可以治好云妃的,我心服口服,所以您到底接不接受我这个徒弟的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