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巧蔓,去找你爹过来,说姑姑有要事与他商讨。”
余氏眼珠子咕溜溜的转,自己必须要保住谢家女主人的位置。
这样才有下次反扑的余力,那谢清宁太狠了,竟然在嫁妆的事情上做文章!
呵,说那方朝阳不是授意而来,谁相信呢?
余巧蔓将袖子从余氏手里抽出来,语气有些冷冰冰的,“姑姑您着什么急,有何事,咱们也得暂且等等!嫁妆的事儿我们余家可不知情,您…听懂了吗?”
余氏看着女人冰冷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阵寒凉,“巧蔓,我是你亲姑姑!”
“那就劳烦亲姑姑把嘴巴闭严实些,嫁妆…除了一对脚铛,从未到过余家,懂了嘛?”
余巧蔓嘴角含笑,但眉目却极为冰冷。
“你——”
“好了姑姑,收声闭嘴吧!我先去找俊锡了,得空在来探看你。”
余巧蔓款款离开,不顾身后女人绝望的哀求。
余氏独自坐在正厅内,嘴里还流着鲜血。
她完了!
彻底完了!
谢翼萧那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要她独自找回所有嫁妆!
可那些东西都锁在余家的库房里,怎么找?就连谢府账面上的银子,也都被各种理由送到了兄长手中,她去哪里要银子弄嫁妆?天要亡她、谢翼萧也要她死啊!
柳氏,你满意了吗?
…
碧落院里。
方朝阳憋着一口气坐在贵妃榻上,不理会旁边给自己道歉求饶的谢清宁。
她咬着唇畔哼道:“你为什么不让我一巴掌挥死那余氏姑侄?”
“师姐,你可得好好想想,若你动手的话,那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你代表着的是凤国,可不是梁国…为了我,动手打余氏,这事儿也肯定会落到皇帝的耳中,到时候别人怎么想?”谢清宁语重心长道:“再说了,我父亲打的那一耳光够狠,足以让余氏喝几壶了!”
提到那个耳光,方朝阳都觉得自己脸上发疼了。
她点点头,询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谢清宁眸光深沉,略加思索:“我们今日一闹,铁定在我父亲心里留下隔阂了。之后再怎么努力,他也断不会再喜我,所以现在我们就加大火力,把嫁妆的事情一锅端了!到时候拿了我母亲的遗物,我自然会离开谢家。”
她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对谢家虽然没有好感。
可这里,以后怎的也是谢俊锡继承的地方。
她恨余氏,可不恨谢俊锡,犯不着给弟弟留下一个烂摊子。
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再过三天,见不到嫁妆就别怪她动手狠了!
方朝阳点头,“你是我的陪嫁女官,届时我请命,就让你来行宫陪我,谅他谢翼萧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儿来!”
“嗯,暂时那么决定吧。”
谢清宁的眸子平和,却忽然想起古轩辕,就多问了一句。
见她这样问,方朝阳嘴角微微扯起弧度,揶揄道:“想你的小情郎了?哈哈,放心吧,他在外使行宫呢,我昨日才见了他的!”
“那他有没有什么事儿?”谢清宁故作淡定,“比如有没有受伤。”
方朝阳仔细想了想,摇头,“生龙活虎的,没有受伤的样子啊,怎么?你们之前一块失踪,是出了什么事吗?”
“不!没有!”
谢清宁立刻反驳。
方朝阳也没怀疑,大大咧咧地在她的贵妃榻上躺下,用手枕着脑袋,道:“师妹,你知道吗,我最近在梁国也没闲着,四处探了探。这梁国也忒以为我是肉包子扔给狗了,净想让我嫁给一个狗东西!”
“嗯?和亲人选决定了?”谢清宁诧异地想了想,前世她同样是陪嫁回来的。
最后边儿,方朝阳爱上了梁国的一位残疾郡王,归隐了桃源。
没问过京城里的事情,她又一心一意扑在帝华身上,久而久之当然忘了这个师姐的存在,感情也愈发远了!但现在,并不是方朝阳与残疾郡王相遇的时候啊,难道说事情又提前了?
正在谢清宁琢磨着的时候,方朝阳坐直身子,讥诮地说道:“你猜猜是谁,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同花巷烟鬼一般憔弱的男人,猜猜是谁?”
“难道是梁国的容郡王?慕容林枫?”
论起憔弱、无用,又是王公贵胄,那谢清宁只能想起容郡王了。
慕容林枫不仅仅是个残疾人,更是一个多病多灾的文弱男子,足以用‘风吹就倒’这四个字来形容,但若是他的话,也难怪方朝阳会讥诮讽刺了,她这个师姐,平素最不喜娘里娘气、涂脂抹粉的贵族公子了!
可方朝阳却是摇了摇头,“说起来,这个人与你还颇有渊源!”
“与我有渊源?”
谢清宁心里忽而升起一个影子,脸色瞬间阴沉。
难道是他?
…
夕落阁中。
影魅与古轩辕对视而坐,俩人脸色具是沉闷。
互相久久都未曾说过半句话,直到古轩辕将一片带血的碎布放在他面前。
影魅才忍不住开口,“你和阿宁竟是去了落月岛!”
“对!落月岛,一个神秘的地方,但夕落公子你却对那里了如指掌,本王很是佩服,想跟公子探讨几个问题。”古轩辕噙着笑容,没等影魅拒绝,一方石佩便摆在了他的面前,“这个东西,想必你很熟悉吧?”
“阿黎!?是阿黎的石佩!”
影魅见到这个佩饰,隐隐有些难忍的激动。
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了,因为这不是一场赠予,而是一场交易。
古轩辕提供石佩主人的下落,而他则是要提供落月岛的某些讯息。
斟酌好久,影魅才摇了摇头,拒绝这个交易。
恍若早就料想到了这个结果,古轩辕打了个哈欠,不疾不徐道:“无所谓,反正石佩的主人又不是本王的亲人,哪怕是死了,哭的人也不会是本王,夕落公子您觉得呢?那么美好年岁的少女,说死就死了,啧啧,多可惜啊!”
“轩辕王!”
影魅禁不住他的唇讥舌讽,拳头重重的砸在桌上,发出激烈的响声。
但到底,他还是软了下来,语气有些崩溃之意。
“说吧,你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