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
乔卉一脸黑线。
听着唐纪那口气就知道是在负气撒谎。
除了唐纪的母亲和自己之外,他家里什么时候来过女人!
外面都传言唐纪身体有疾,不能人道,取向变态,根本就是个弯的。
公司里,除了被妈妈强制安插进来的行政秘书江暮晚,其余的高管、特助、司机清一色都是男人。
这么大的房子,每月来打扫卫生的都是男保洁!
在他二十八年的生命里,只有那个女性战友莫许能近了他的身,而杜秀儿和夜诗画不过都是媒体空想杜撰出来的虚假女友。
唐纪对女人的态度一贯冰冷,每次相亲都是万种借口,足以说明,他对女人的抗拒已经到了变/态的程度!
今天,他家里却忽然出现一个年纪轻轻,如花似玉的美女,就算是保姆,那也肯定是有奸|情的保姆!莫非,她就是……
乔卉想着,探究的眼神打量着夜白。女孩儿皮肤白皙,眼睛明亮,耳聪目明,身形修长,不仅是个美人儿,还年轻,有朝气,此时的她虽然强行掩饰,乔卉却还是发现她的情绪低落,再见唐纪那副傲慢狂放的样子,就知道这两个人是吵架了,而自己,就是唐纪故意弄来的挡箭牌。
竟被利用了。
想通了一切之后,乔卉释然,“保姆也要吃饭的不是,我先留出些饭菜。”
唐纪打断乔卉的话,语气生硬,带着一些鄙弃,“她不在这里吃饭。”
乔卉回头,望着唐纪笑得有些深意。
唐纪心虚,不敢对接乔卉审视的目光,转头望向夜白,语气不好,“还不去楼上打扫,愣在这里当电灯泡么!”
夜白木讷的站着,听着他责怪冰冷的语气,望着唐纪不带一丝表情的面孔,内心冷得发抖。
他竟然在别的女人面前这么羞辱自己的妻子。
也是,自己不过就是他的契约女人……
一个搪塞家人的借口。
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
一个不准跟别的男人有任何接触,还不准她爱上他的木头人。
“我知道了,唐先生。”
-
楼下餐厅。
乔卉笑了下,抬了抬下巴问唐纪,“这就是那个你捡回家的小女人吧。”
“嗯。”唐纪优雅的吃着饭,却一直蹙着眉头,一副没胃口的样子,“先别跟我妈说,爷爷那里暂时会给我保密。”
乔卉惊讶,“爷爷竟然同意了?你是不是跟爷爷之间签了什么不平等条约?”
“打都打了,还签条约,赔本的买卖我会做?”
“可我看你那小媳妇误会我的身份了,我……”
唐纪冷眼扫了眼乔卉,“想不想要外甥了?”
“想。”
“那一会儿就照我的做!”
-
唐纪的家很大。
楼上除了卧室,还有两个客房,一个书房,一个会客厅,两个衣帽间,两个独立的卫生间。
夜白打了一盆水,因为没有找到胶皮手套,所以,徒手蘸着冷水擦地板。
楼下传来唐纪和乔卉的欢歌笑语。
他们聊得很开心。
不管乔卉说什么,唐纪都同意,都附和,都赞美。
夜白擦着地板的力道不禁加大。
心不知难过了多久,唐纪和乔卉终于吃完了饭。
唐纪热情的要送乔卉回家。
乔卉识大体的说不用。
可唐纪还是坚持要送,无比的绅士体贴。
不久,夜白就听到唐纪车子的引擎声。
她偷偷的站在窗边往外看。
车里,唐纪关切的给乔卉系上安全带。
而乔卉还之嫣然一笑。
然后,两个人亲密的靠在一起,好像是在接吻。
夜白急速转过身,站在空旷的房间里。
白亮的灯光刺疼了她的眼球,她忽然觉得特别迷茫。
不知道自己前方是不是还有光和路。
直到引擎声消失了很久,她才敢去楼下拿了一瓶矿泉水喝。
可苦涩的味道里,全是唐纪与乔卉亲密亲吻的模样。
“叮——”
夜白的手机忽然响起来,那是唐纪发来的短信。
我回来之前,不想再看见你。
什么叫多余?
夏天的棉袄。
冬天的蒲扇。
还有唐纪眼里,品行不端的自己。
-
清冷的夜色里,夜白走了很久,才看到一个公交站。
最后一班车。
末班车上的人少得阴森恐怖,可夜白还是疲惫的闭上眼睛。
她很累,却睡意全无。
脑海里反复浮现唐纪望向乔卉那温润缱绻的眼神,梦靥一般,挥之不去。
车子猛然停住,夜白才知道到站了。
她下了车,一阵寒风吹来,她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被吹透了。
流光幻影的街头,她孤单的像一只迷路的小鹿。
没人心善的解救。
只有扑向她的野兽。
夜白望向星空,逼退眼里的泪水。
她不应该满足么!
至少,唐纪不再为难宋靳和苏盛年,而他有了新欢,也不会再纠缠自己!
绿灯亮了。
夜白走在人行横道上,仿佛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一丝生气。
如果这个时候,她能有一个温暖的家可以回,有爸爸妈妈在身边陪伴,再大的委屈都不值一提。
或许是上苍觉得她真是可怜,所以,安排夜诗画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
夜白的眼泪流得更加厉害了,她红着鼻子,逼退眼中凉了的眼泪,“姐姐……”
“你别叫我姐姐!夜白,你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我那个贱|人就是乔卉!难不成你被唐纪收买了,连我这个姐姐也骗么?
夜家从小养你长大,供你上学,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从今往后,夜家的钱一分都不会给你!
而你也别想借着我的便利在学校得到任何好处!”
夜白本就一肚子委屈,又被姐姐一顿好骂,心底登时又气又怒,这些年,如果不是自己有利用价值,会有所谓的“好处”?!
夜白骨子里就是一个爱恨分明、敢作敢当的人,此时被无故谩骂,便也不再像从前那样行尸走肉般的逆来顺受,于是对着话筒大声质问,“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肝恰好适合爸爸,你们会收养我吗?
从小学起,我就开始打工,所有的学费都是我自己转来的,没有花家里一分的钱!
我是吃了夜家的饭,穿了你不要的旧衣服,但我帮着家里还了三万元的高利贷,还凑了七八万的住院费,还为了救你的清白跟邵公子大打出手,我觉得不欠你们什么!
相反,妈妈欺骗我拍卖我的初|夜,你们还合着伙拉我去跟苏盛年相亲,骗人家的彩礼,更是不顾我的意志将我送到唐家,每天看人脸色,受尽侮辱,这就是你们给我的好处?
你们的眼里除了利益还有没有我的存在!
断了关系?
好!
断了我开心得不得了!”
夜白气得挂断了电话,浑身因为愤怒而有微微的痉挛。
她心疼的蜷缩在马路旁边,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的落下来。
冷风一吹,她忽然想起病床上那个对自己一向照顾关怀的父亲,便委屈得又哭起来。
现在的她已然接近崩溃的边缘!
她要发泄!
不然她会疯!
夜白回头,直奔金碧辉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