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醒过来的概率有多少?”
夜白的手刚要推开韩晴病房的门,便听见里面传来唐纪清冽低沉的声音。
“这个……不好说……”
医生或许被他吓得不清,一直用纸巾擦着汗。
望着门缝里身影孤傲的唐纪,内心的失落加重。
“不好说?”
唐纪横眉怒视着医生,语气寡淡压迫,浑身散发出来的冷峻迫人心寒。
“救不醒她,你就等着死吧。”
“唐总,求求你,我知道这个病人对您来说很重要,我……我一定会一切代价将她治愈,只是求您,一定给我条生路!”
医生说完,缓缓的跪了下去。
“再说,那晚的事要不是我帮您圆了过去,如果让夜小姐知道您和杜医生在一起……”
“那晚的事你敢乱说一个字,我立刻废了你!滚!”
“是,我保证不说!我这就滚!”
夜白慌乱的躲到隔壁的房间,内心顷刻之间被乌云遮蔽。
原来,那个彻夜不归的晚上,那个唐纪宿醉的晚上,他是来了医院,还跟一个杜医生共度良宵,然后,是这个医生帮他圆了一切。
她本还感激他以身试法让Doctor Smart II投入了实验,却想不到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阴谋!
夜白沉淀了许久,才将那些负面的情绪隐藏起来。
她走进韩晴的病房,然后,仔细聆听医生介绍病人的情况。
经过医生的简单解释,夜白大概了解到,韩晴的病情有所改善,并且有苏醒的可能,但即使是苏醒,由于在病床上躺得太久,她的下肢功能退化,很有可能站不起来。
夜白走出病房的时候,已临近七点。
门外,孟玄霆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依旧那么的其貌不扬、衣着不整。
“你怎么还在这儿?”夜白问。
“你以为我愿意?”孟玄霆翻了个白眼,吹吹额头落下来的黄毛,“唐总急着回去开会,让我等你,女人就是麻烦,说个话也要那么久。”
夜白的脸色冷冷的,语气更冷,“我不回公司,今晚寝室同学生日,我要去参加聚会。”
“那我走了。”孟玄霆说完,转身就走,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说,“哦,对了,下午本来有件事要通知你的,但因为来医院,所以,一时间我给忘了。”
“什么事。”
“咱们那个手游代言,公司上层的决定下来了。”
“嗯。”
“女代言是唐氏的当家花旦盛岚。”
“……”夜白。
“男代言呢?”
孟玄霆冷嗤一笑,“夜总监,您是不是有些明知故问啊!不是您亲自向唐总推荐的我么!”
夜白下意识往后一退,表情严肃的冷言道,“我没聋,你说话不用凑得这么近?”
孟玄霆不以为意的勾勾嘴角,他站起身,瘦竹竿的身体软趴趴的倚在墙壁上低头痴望着夜白,然后,冲着夜白的脸颊吹了口气,抬着下巴撩道,“我马上可就出名了!多谢夜总监提携呀!这么好的机会落到我的头上,难不成是因为上次偷看了我,所以——内心不安,才以此贿赂我?”
“谁……偷看了!谁贿赂了!我……我那是怕你被别的女人占便宜,所以才去提醒她们一下的!你这个脑袋不要那么复杂!”
“你就说那天你看没看到吧!”
“没有!”
夜白说着,刹那间捂住自己波光流转的眼睛。
“呵——”孟玄霆轻叹着一笑,“脸那么红,根本捂不住的!”
夜白头皮发麻硬|挺着身子放下手,咬牙切齿的反驳道,“谁红了!你眼睛睡红了吧你!”
“即使你再凶,在我眼里就是个……豁牙的小玉米!”
夜白恨得牙痒痒,愤怒的踢了下孟玄霆的脚腕。
“啊——好痛!”孟玄霆一边嚷着,一边抱着大腿痛苦的哀嚎着,“我现在是名人,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警告你,我的粉丝正在赶来的路上,打伤你我可不负责……”
夜白竟然破涕为笑。
那一笑,落在孟玄霆的眼里,竟如春花秋月,山间轻风,许多年后,都清晰如昨,不染一丝微尘。
-
夜白这一次走进金碧辉煌的大门,迎接她的不是赵一帆。
听说,赵一帆因为李思伤害自己的事,一怒之下离开了星海。
夜白心头掠过几分伤感,又想起今天是明微的生日,她便告诉自己要多笑笑。
夜白推开999包间的大门时,赵子寒正半蹲在地中央撕心裂肺的唱着《死了都要爱》。
陆梅在角落里优雅的捂着耳朵,时而大声的控诉着。
而明微正在用牙签夹着水果,一颗一颗往苏盛年的嘴里送,眉开眼笑的样子一看就是坠入爱河的女人。
大家见包间的门被推开,便立刻放下手里的一切,转头都笑盈盈的围着夜白。
“夜白,不容易啊,我们还以为你会迟到呢。”
说话的是赵子寒,几个月不见,她更黑更瘦了,但却一直都是笑得没心没肺的,似乎那些忧愁烦恼从不会找到她一样。
“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忙。”
夜白说着,递上一个精致的礼盒给明微,“微微,生日快乐,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明微接过,感动的给了夜白一个大大的拥抱,“夜白,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还带什么礼物!”
明微说着,招呼着她坐下。
夜白一转眼,就看见边上一脸淡漠的苏盛年,冲他点了点头便移开了视线。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盛年现在是我的未婚夫了,等我一毕业,我们就登记结婚。”
明微说着,双手抱住苏盛年的手臂,一副甜甜蜜蜜的样子。
“到时候,你们三个都要给我当伴娘。”
夜白干干的笑笑,没有接话。
“既然人到齐了,大家就一起吹蜡烛吃蛋糕吧。”苏盛年说。
“好!”
大家一起点上蜡烛,夜白道,“微微,许个愿吧。”
明微笑的放肆,“我没有什么愿望,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当好盛年的妻子。”
那一刻,夜白下意识的看向谈笑风生的苏盛年。
她知道,他此刻的一切,都是伪装,都是掩饰,都是逢场作戏。
“换个愿望吧。”夜白的声线忽然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