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门外的四个女人发出各种声色不一、各种语调不一的哀嚎。
眼看着门板就倒下去了,却忽然停住。
嗯?
几个人面面相觑。
难道,是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好卡住了?
大家正狐疑之际,只听里面传来一阵咬牙切齿的憎恨声,“还不快起开!老子快撑不住了!”
四个女人赶紧连滚带爬的闪到一边,一个个面上镇定,心底一个比一个虚。
孟玄霆气得不顾形象举着门板就出来了,露出的一条竹竿腿上什么都没穿,门边露出一小片藏蓝色。
“你们简直是……”他收回腿,“不可理喻!偷看客户!”
赵姐连忙争辩道,“谁看了,我们不过是在旁边整理服装的,都是……都是她!”
赵姐说着,指着夜白,“是她,对,一直偷看的就是她!小王和小刘可以作证!”
“对对对,我们可以作证!”小王连忙点头附和,心虚的头都不敢抬。
孟玄霆扫了眼夜白,脸色发黑,道,“帮我举会儿门,我穿裤子的!”
夜白举着门,笑得门连连发颤。
门后的孟玄霆气得七窍生烟,却也只能忍了!
“喂,孟玄霆,你穿好了没?”夜白悠哉悠哉的问着。
一道黑影从门后闪出来,径直走到她面前。
夜白瞄了眼那人的一眼,倒吸了一口气。
哇塞!
往昔的瘦竹竿西装革履的,竟然这么的……亮眼!
不同于唐纪天然的矜贵霸气与高冷冰冷,孟玄霆就像一个干净阳光的少年,如清晨的露珠般清澈耀眼,但他又是傲慢偏激的,就如同此时,他扯着外套搭在肩头,倚在门板边缘,嘴角往上一勾,满脸都是暗魅的坏笑。
“孟玄霆,是你么?”夜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眼底闪烁着惊讶的光,上上下下将孟玄霆看了个遍,然后,猛地一拍男人的肩膀,赞叹道,“行呀,也是个行走的……衣服架子嘛!”
孟玄霆干枯的身体被夜白拍得往下一塌,虚弱的他咳了两声。
“夜总监,刚才,算是过了内检了吧?如果夜总监对我这着装还满意的话就赶紧出发吧,早点签完合同我也好赶紧回家睡觉!”
“孟玄霆,我得提醒你,人身体的生物钟都是规律的,你最好早睡早起,按时饮食,不能因为工作黑白不分……”
孟玄霆咬着后压槽,眼底一凛。
要不是她英文那么烂,又着急签合同,他用得着天天睡办公室的冷地板?!
现在知道拿出百科全书上那一套话术来对付自己了!
“孟玄霆,你以后上班就这么穿!走,我再陪你去买几套西装换着穿!”
“你这是还没偷看够?”孟玄霆忽然俯下身,一双鹰眸闪着锐利的光切在夜白的脸上,“我喜欢成熟的女人,而你这种豁牙的小玉米还满足不了我!”
豁牙的小玉米!
刺毛的扫帚,有种你再说一遍!
“还有,夜总监下次想要带我出席重要场合的时候,一定请提前通知,不然,我就没这次这么好说话了!我不是每次脾气都这么好的!今天,算你走运!”
说完,他下巴一样,转身离去。
夜白尬在原地!
这把他能的!
穿帅一点儿而已,豪个什么!
-
夜白和院长签完合同之后,便让孟玄霆去车上等她。
夜白拿着果篮走进夜诗画的病房,恰好见医生正在给姐姐读检查指标。
“都正常,继续保持。”
夜诗画笑着,转眼看见夜白,好看的五官高兴的飞扬起来,“夜白,你来了。”
又见夜白穿得鼓鼓囊囊的,夜诗画笑道,“世界上有一种冷,叫你老公觉得你冷?”
夜白瘪嘴走过去,脱下厚厚的外套,在床边坐下,她好奇的望着夜诗画没有什么变化的小肚子,然后,用手去轻轻的摸了摸,问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呀?”
夜诗画摇头,脸上一片母爱泛滥的柔情,“还不到三个月哪能知道?”
“取小名儿了么?”
“叫情意,诗情画意的情意。”
“真好。”
夜白眼里含着期许,正想对着孩子说点甜言蜜语,不料,身后响起一声粗狂。
“你谁呀?给老娘滚开!”
夜白一回头,就见病房门口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长得倒是很结实,有点五大三粗。
她话音刚落,就快速的冲到夜白跟前,一把将夜白拽起来推开,并语气不善的警告道,“你回去告诉陈羞月,夜小姐这个孩子肯定是会生下来的!再来骚扰我们,别怪我们不客气!”
女孩儿说完,转头护住夜诗画,摆了一个“叶问”的造型。
“柳青,别胡闹,这是我妹妹,夜白。”
柳青一瞬间破功,原地摇晃了一下,她眨眨眼,反射弧长似的先是做了一个“收式”的动作,然后笑呵呵的迎上去,一脸歉疚的抓住夜白的双手诚恳的反复揉搓着,“对不起,我以为你是陈羞月那个泼|妇派来害我们夜小姐的,我种田出身的,打小儿手劲儿就大,没弄坏你这仙女儿似的小身板吧?”
“我没事儿。”夜白抽出手,转头问夜诗画,“陈羞月是谁?她干嘛总来骚扰你?”
“陈羞月是刘裕强的老婆!那个泼!妇三天两头来骚扰呐!”
柳青一边说,一边手脚并用挥舞着,脸上都是罄竹难书的愤怒。
“她上辈子肯定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变得,这辈子自己下不了蛋,老公要跟他离婚,她就跑来找夜小姐耍泼妇!上次夜小姐怀孕的时候,她就带着父母上门打闹,还往我们夜小姐身上浇冰水,无奈我一身好本领,却是双拳难敌六手,夜小姐浑身都是血,脸白得像纸一样,被抬上救护车连气得快没了!要不是医院在之前的患者联系人里找到了唐先生,夜小姐现在说不定就没了!”
“姐姐,这到底怎么回事!”
“柳青,夜白工作忙,难得来看我,你别吓唬她。”夜诗画给了柳青一个眼色。
柳青生平最看不懂的就是眼色。
她更加的义愤填膺,对着夜白控诉道,“我这说的都事实!您为了给刘裕强生孩子,放着大好的电影不怕,天天在医院里检查吃药打针,而他呢?不是说好了离婚么?还不是陈羞月一威胁就人间蒸发了?男人说的话就跟羊粪蛋子似的,毛用不顶。”
“他们离婚不离婚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怎样,我都会生下这个孩子。”
夜诗画极其坚持的说着,脸上的那一抹镇定令夜白无法置信。
“姐姐,这件事你是不是要再考虑一下……”
夜诗画双手轻柔的摸着肚子,脸上一片祥和宁静,她望着自己的小腹,眼底情不自禁的溢出母爱。
柳青忍着眼眶里的眼泪,愤愤不平的说,“夜小姐上次受寒本来就难受孕,这次好不容易怀孕,如果再流产,十有八九以后就不能再生了!”
“夜诗画,这个孩子你绝不能生!”
屋子里的三个人一齐回头,就见门口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