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素娟也知道:自己虽然是重生一世,但并非全知全能,所以有些事情,还真不是她能改变的!
就拿银霞的婚事来说,结果到底怎样,还是要银霞和她的家里人拿主意。
她一个外人,该说的已经说了,又怎能干涉太多?
想通了的于素娟,也就随银霞去了。
芙蓉的大哥富贵跑来告诉于素娟,说是他收木桶的时候,看到一家有老物件,愿意领着于素娟去看看。
之前于素娟就跟手下所有收木桶的人交待过:看见哪儿有老物件,千万支会她一声。
于素娟听了,便约了第二天去。
她怕自己拿不准,晚上找着陈铁牛问:“陈爷爷,有人告诉我有货收,你要不要一起去呢?”
陈铁牛对铲地皮也很感兴趣,一迭声地说愿意去。
于素娟很实诚地告诉他:“陈爷爷,要是以后咱们收来的东西卖了钱,我肯定会分一份给您的。”
陈铁牛摆摆手:“哎,钱不钱的不打紧,你以后和志辉过得好,我就开心啦!”
他是把于素娟当孙媳妇看待的。
于素娟脸上微微一红,叫了声:“陈爷爷!”又不往下说了。
富贵骑着摩托车带路,于素娟的摩托车后座带着陈铁牛,三人行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发现隐隐一点田地,接着看见一条小溪。
富贵才说:“离村子不远了。”
村头有一棵大榕树,到了一栋四开间的老式瓦屋前,富贵熄了火说:“到了。”
于素娟关切地问陈铁牛:“陈爷爷你还好吧?”
路上确实有些颠。
陈铁牛摇摇头:“我没事,又不是纸糊的。”
屋门虚掩着,没见着人,倒是一条大黄狗蹿出来,于素娟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
富贵连忙喝住那狗,嚷了一声:“滚!”接着上前拍门:“屋里有人吗?人呢?”
过了一会子,来了个扛锄头的老人,古铜色的脸,满是皱纹,细小的眼睛,板着脸问:“找哪个?”
富贵迎上去解释:“您老忘了?前两天我还收过您一对木桶哩!这会子带人来看看你家有没有老物件卖。价钱保准公道。”
陈铁牛赶紧掏出烟卷递上去:“老哥哥抽根烟。”
那老人上下打量了陈铁牛一会儿,这才接过烟卷;于素娟也机灵,立马点燃火柴,给老人和陈铁牛的烟点上火。
老人这才让他们进了屋。
厅堂中间摆了一张八仙桌,两把椅子,半新不旧的,连于素娟也看出来了:不是老物件,是仿古白木的。
厅堂一幅堂对,书法写得很工整,很有力度,运笔自然,于素娟就夸了一句:“这字写得好!”
老人有几分得意地说:“是我写的。”
于素娟就接着往下夸,说这字好在哪里哪里。
老人听得高兴,脸色也就好了很多,同他们攀谈起来。
说起老物件,老人就说:”家里有些老物件,那个时候不是烧了就是毁了,也没留下啥。要不你们上阁楼看看,家里倒是有架老床。“
于素娟,陈铁牛就跟着老人上阁楼去看,富贵懒得上去,仍然坐在厅堂等。
床倒是老床,架子三围拼白木的,雕工很漂亮,上漆阴刻花鸟图。
于素娟觉得白木的价值不大,于是拿眼睛看着陈铁牛,问他的意思。
陈铁牛令人不易察觉地摇了一下头,意思要于素娟别买。
于素娟不甘心白走这一趟,就四处打量这阁楼,看看能不能找出别的老物件来。
看了半晌,也没看见啥能入眼的东西。
后来还是老人突然想起来,爬到床底下,拉出一个物件来,说是炕几。
于素娟一看:那炕几红黑色,它的四足是明清古典家具常见的三弯腿,四边有起拦水线,四周牙板呈壶门造型,看着又简练又雅致,心里就很喜欢。
拿手比着尺子大概量了一下,长得有四十厘米光景,宽三十厘米,高最多十厘米。
陈铁牛上前用指甲掐了掐木头,又东看西看,琢磨了一回,就冲于素娟点了头。
于素娟见陈铁牛认可了,这才和老人谈价钱。
老人倒是很爽快,说:”姑娘,看你还懂毛笔字,这炕几就卖你了,别人想要我都不卖的。价钱你看着给,给多少是多少!“
他这么一说,于素娟倒不好意思压价了,就笑着说:”大爷你这样给我面子,我自然不能坑您。这样吧,这炕几我出一百块。“
老人听了也很高兴,痛痛快快成交了。
出了门,陈铁牛才告诉于素娟:”你看出来了没,这炕几是老铁力的。“
于素娟点点头:”您是我师傅,我这徒弟在您面前不够看的!“
她转头瞧了瞧跟在身后的富贵,递给他三十块钱:”富贵哥,你辛苦了。这是你的带路费,以后要有消息啊,尽管告诉我。“
不给人点好处,人家下次就懒得替她打听了;更不会巴巴地陪着跑这么远!
富贵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是我自愿带你来的,哪能要你的钱呢?“
于素娟二话不说,硬把钱塞他衣裳兜里了。
富贵见推不掉,也就咧着嘴笑,心里别提多美啦!
果然,富贵带个路得了三十块钱的消息传出去,来向于素娟通报消息的人,就更多了。
这正是于素娟想要的结果!
回到家,陈铁力又就着这炕几给于素娟上了一堂课:”你看这粗丝铁力纹,好看吧?它的好处是木质坚硬,又抗腐又耐磨。”
于素娟连连点头。
有了实物摆在面前,学起来自然更快,印象更深刻。
于素娟发现:这炕几刚开始看的时候,只觉得简洁雅致,这会子在灯光下摸摸看看,见它的表面会发光似的,纹理也越看越美;手摸着油性很大,是越看越喜欢。
这样的老物件,要是能收藏起来,到时候肯定能值大钱哩!
于素娟心里想着:自己终归是个俗人,看着这些东西虽然喜欢,但想的还是钱。
第二天,就是徐宝清上门来拉木桶的日子,于素娟把木桶交给徐宝清,徐宝清点了数,拉上车,付钱,就算完结了。
可这一次徐宝清付了钱还舍不得走,笑眯眯地看着于素娟说:“听说你铲地皮收了不少好东西,能不能让我开开眼界呢?”
于素娟一听,就猜到了他的心思:“你是不是想打我东西的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