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黑虎帮忙,于素娟才得以顺利进入到陈家。
到了里面一看,果然陈铁牛出事了,他整个人倒在地上,身边一个靠背椅也倒了。
于素娟吓得手脚都软了,蹲下身子仔细一看,陈铁牛不但口角歪斜,嘴边流着口水,整个人已经没有了意识。
“陈爷爷……”于素娟声音哽噎地唤了一声,心里有些明白:这样子,估摸着是中风了。“
“老爷子!”黑虎一边叫,一边想把陈铁牛抱到床上去。
于素娟连忙制止他说:”你不要动他,轻轻让他平躺着就行。“
黑虎听话地照做了。
”芙蓉,你快些去村口小卖部打电话叫120救护车来。“
芙蓉应了一声,撒腿就往外头跑。
于素娟根据前世学得的急救经验,把陈铁牛的头偏向一侧,防止痰液或是呕吐物吸入气管。
接着她又帮陈铁牛把衣领扣子解开。
芙蓉不多时回转,说已经叫了救护车,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了。
于素娟急切地说:”你们在这儿,我回家取些钱来,免得到了县医院拿不出钱动手术。“
她从来没跑得这样快过,生怕自己耽搁陈铁牛的救治。
她把家里的现金都装进一个袋子里,背上袋子又跑了回来。
过了一会儿,救护车才到,黑虎对芙蓉说:”我和素娟一起去医院吧!你再去打个传呼给志辉。这家伙再不回来,看他以后还有啥脸面进村!“
素娟听到陈志辉的名字,不由得脸色一滞,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陈铁牛进了抢救室,拍过CT,结果是脑血管破裂,脑卢出血。
等陈志辉气喘吁吁赶来时,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而陈铁牛也刚刚离开了这个人世!
于素娟避让不及,一扭头正好看见了满脸惊惶之色的陈志辉。
俩人四目相对,一时间都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
陈志辉没法对于素娟解释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而于素娟呢,也不想问什么。
一个在自己身陷囫囵时扔下自己跑掉的男人,无论什么说辞和花言巧语,她难道还应该傻傻的相信他?
不问也罢!
不听也罢!
于素娟收回目光,静静地不发一言。
反倒是黑虎,看见陈志辉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晓得回来?我以为你死在外头了呢!可惜,你来迟了,你爷爷没救过来!”
陈志辉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象被人轮起大棒在头上敲了一下似的,两眼直愣愣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爷爷,都是我不孝啊!如果我能在身边照顾您,您就不会……”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膝行几步,来到陈铁牛病床前,懊悔地拿头撞着床架子。
站在一边的于素娟,也红了眼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也恨自己:为啥不早些去看望陈铁牛呢?
黑虎在边上咬牙切齿地看着陈志辉,两手紧紧捏成了拳头,恨不能把他揍一顿才好!
不过,他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有动手。
这个时候,确实不能同陈志辉计较。
医生也说了:“这个脑出血,起病急、病情凶险、死亡率非常高,是急性脑血管病中最严重的一种,也是老年人致死性疾病之一。”
陈志辉怔怔地看着医生,脑子里反反复复只是责怪着自己!
即使陈志辉回来,于素娟也没有对陈铁牛的事撒手不管。
就算陈志辉对不起她,陈铁牛可没有对不起她过,所以,她会送好老人最后一程。
其实说起来,陈志辉也没有啥对不起她的!
夫妻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她和陈志辉,不过是定了个婚而已。
也许,他以为她真的杀了人,就算不在牢里呆一辈子,放出来也背着个杀人犯的名声,于是他索性跟她断绝掉,免除这一切麻烦。
想开了,于素娟也就没有那么多怨恨了!
只是,心冷了。
陈铁牛的丧事,办得还是风风光光的。
陈志辉不吝惜钱,而陈铁牛因为在甘泉村人缘很好,所以很多人自发跑来帮忙。
反倒是陈铁牛曾经的女婿黄胜利,连陌生人都不如,啥也不管。
陈志辉反正也不把黄胜利当爸,所以黄胜利怎样,他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于素娟眼见得陈志辉瘦了下去,由始至终,他也没有找着于素娟解释过一言半语。
这倒让于素娟有点儿失望。
原本她还想好了:当陈志辉死缠烂打找着自己诉说时,她要怎么板着脸不看他,然后冷冷地说一声:我不想听。你说的任何话,我都不想听。然后拂袖扬长而去!
但陈志辉就偏偏没有找过她一次。
好吧,从今往后,自己与他之间,是彻底没有了瓜葛了。于素娟暗暗对自己说道。
而陈志辉呢,面对着于素娟,却是有口难言。
他答应过纪正宇:只要纪正宇能救出于素娟,那么,他会离开于素娟,并且绝不把自己和纪正宇之间的协议告诉别人!
所以,他满肚子话想告诉于素娟,却偏偏一句都不能说出来。
也许在有的人心里,承诺哪有那么重要?
我就是违反了,又能拿我怎样?
但陈志辉却不是这样的人。
他从小就重信守诺;而且纪正宇既然能将于素娟从那样的境地解脱出来,自然能量不一般!
得罪了纪正宇,纪正宇迁怒于他事小;要是对于素娟不利,他又拿什么来护卫于素娟周全呢?
这么一想,陈志辉就咬紧了牙关:所有的痛苦和错怪,都让我来承受好了!只要于素娟能够幸福,那么我做的一切,也就值得了!
陈铁牛下葬后,陈志辉在甘泉村又呆了几天,就消失不见了。
于素娟代付的医药费,陈志辉拿出钱,让黑虎帮自己还给了她。
此前离开省城,陈志辉向余家明告知了爷爷生病住院的事,提出辞职;余家明只好临时找了个人,来顶替陈志辉保镖的职位。
谁知余秋琳反而对余家明说:“如果你硬要给我安排个保镖的话,除了陈志辉,别的人我一律不接受!”
就连老保姆也说陈志辉好。
余家明哄着余秋琳说:“只要你表现好好儿的,等陈志辉家里事情处理好了,我一定想办法让他回来做你的保镖。”
就这样,陈志辉离开的这些日子,余秋琳没有闹出过什么岔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