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辉失踪了这么些日子,辣椒酱厂的工人还没感觉什么,黄胜利和徐英子却觉出了不对劲来。
先是陈志辉说要出去考察机器的事,结果第二天呢,于素娟也没来厂里。
接着顺根和金贵本来正在厂里转悠着,突然就有人喊他们接电话,说是于厂长打来的。
然后金贵和顺根就着急忙慌,火烧屁股似的跑走了。
这一切,都被黄胜利看在眼里。
他当时悄悄捅了捅徐英子说:“准定是出啥事儿了!”
徐英子白了他一眼说:“出事儿最好!管它天大的事,反正也轮不着咱们担当。”
黄胜利暗暗用了心,发现第二天不管是于素娟,还是顺根和金贵,都没有出现,他越发觉得,于素娟他们肯定遇着了麻烦事!
后来一连几天都是这样;等于素娟再出现的时候,整个人憔悴了好些,眼睛里没了神,眉头也皱着,越坚定了他的猜想。
他按捺住内心的兴奋,继续躲在暗中观察着。
黄胜利一直没有等到陈志辉的出现。
不久他又在厕所偷听到了顺根和金贵的对话:“咋办呐?都二十多天了,志辉到这会子还没找到,也不知他到底咋样了!”
“是啊!到现在咱们都没弄明白,到底志辉是得罪了何方神圣,才有人要绑架他!”
黄胜利为了不让金贵和顺根发现,硬是蹲在厕所隔间里好一会子,直等金贵和顺根离开,他才敢出来。
他悄悄儿对徐英子说:“志辉怕是出不好的事情了……”
徐英子没好气地说:“你操那个心做啥?志辉有啥好处到你头上,你要常常惦记他啊?他赚得盆满钵满的,也没说体谅你这个爸,还不是拿你当个下人一样使唤?”
黄胜利被徐英子噎得直眨巴眼睛,跺脚说:“你这人咋老打岔哩?你倒是让我把话说完啊!”
徐英子不以为然地说:“你想啥说呗!我又没堵住你的嘴!”
黄胜利这才把自己的怀疑,以及在厕所里偷听到话,竹筒倒豆子似的说给徐英子听。
徐英子倒吸了一口冷气:“啥?你儿子被人绑架了?到底为……为啥要绑架他呀?”
黄胜利摇了摇头:“我哪儿晓得呀?反正这会子志辉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徐英子忽然来了劲,凑到黄胜利耳朵边说:“这要是志辉没命了的话,这间厂子,是不是就成了于素娟一个人所有了?”
黄胜利着急地说:“不能吧?不管咋说,这厂子志辉也有一半,他就算死了,好歹得给我留点儿,哪能全归于素娟呢?”
徐英子双眼放光:“对对对,我以前听说过这么个分家产的事儿,就是儿子死了,他要是有爸妈的话,爸妈也有份,好象能分一半!”
黄胜利一脸的兴奋,眼巴巴看着徐英子问:“真的?咱们能分一半?”
徐英子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说:“不是厂子的一半,是说他们所有的财产里头,志辉和于素娟一人一半;然后属于志辉的那一份里头呢,咱们才可以和于素娟来对半分……”
不过徐英子也有些不确定,迟疑着说:“好象是这样吧?”
黄胜利一拍大腿说:“反正我能享有志辉的那份家产就对了!”
徐英子眼睛珠子叽哩咕噜转了转,这才开口说:“我觉得志辉被绑架这事儿大有蹊跷。”
“怎么?”黄胜利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你想想啊!志辉一般来说,不是个爱与人结仇的人,谁会好端端绑架他?还有,志辉武功不错,平时几个人都对付不了他一个,他哪那么容易被人绑架的?”
徐英子这么一分析,黄胜利觉得很有道理。
“对啊,志辉不惹事,但有人招惹他,他也不是个好欺负的,怎么会被人绑架哩?”黄胜利拧着眉头说。
“指不定啊,是那个于素娟自唱自演的一出戏!她就是想一个人独占所有的家产,所以才找人整出来的幺蛾子!也有可能她是有了新相好了,嫌志辉碍眼。当初她没嫁志辉之前,听说就和有钱的公子哥儿勾勾搭搭,黏黏糊糊的,你晓得吧?”
徐英子是信口开河,黄胜利却当了真,把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没错儿!当初我听人议论过,说要不是那个有钱的公子哥儿,于素娟指定就蹲大牢了。那有钱公子哥还开着轿车来村里接她去耍,可见早有奸情。唉,志辉咋这么傻哩?就一点也没瞧出来?”
他一边说着话,脑子里一边琢磨着。
徐英子见黄胜利也认同自己的话,更是来了戏,口水直喷出老远地说:“就是!要是奸夫淫妇催勾结起来整志辉一个人,他哪儿逃得出这个圈套啊?这于素娟啊,怕不就是现代的潘金莲呐?”
黄胜利摆出一付恍然大悟的神情,指着徐英子说:“你这么一提醒,我心里有谱了!也许是于素娟和那个有钱公子哥儿做下的事吧?不然陈志辉又不傻,再加上有功夫,能大白天被人绑了去?“
徐英子添油加醋:”最算打不过那些人,志辉他长了腿不会跑吗?跑不了,他长了嘴不会喊吗?把周围人招来了,坏人还怎么绑架?所以啊,肯定是熟人做案!”
黄胜利赞许地看了看徐英子说:“还是你脑子灵!”
徐英子得意地说:“那是,打小儿人家就夸我聪明。”
黄胜利拿眼睛瞟了瞟四周围,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那你说说看,咱们现在应该咋办哩?”
徐英子也象做贼似的小声说道:“等咱们回家了,再细细说道。免得在这儿隔墙有耳被人听见。”
黄胜利连连称是。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黄胜利不得不按捺住焦急的心,依然和平时一样,去食堂搬运了剩饭剩菜到他的三轮车上,然后蹬着三轮车往家里骑。
一进门,他顾不得喂猪,就扯着徐英子问:“快说来听听,咱们要怎么才能对付那个于素娟,拿到志辉名下属于咱们的那份财产啊?”
徐英子甩开他的手,拿起桌上的茶缸说:“你倒让我先喝口水啊!渴死我了。”
说着,她咕咚咕咚喝了一气。
黄胜利在边上看着,心里急得象有猫爪子在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