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医生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为了让于素娟安心，她还是认真检查了一下。
然后医生笑着说：“你生了一对龙凤胎还嫌不够啊？以为自己是孙悟空呢，肚子里能凭空再变出一个孩子来？”
于素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可是我的肚子真的在动，您瞧，刚刚又动了的。”
医生连忙解释说：“子宫突然被腾空，现在要收缩了，当然会感觉到动了，这是正常现象，你不用担心！”
于素娟尴尬地笑了笑，这才觉得整个人疲惫不堪。
被护士推回病房，李桂芝和于秀娟一人抱着一个孩子，给于素娟看。
于素娟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心里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这真的是我生的孩子？我和陈志辉长得都不错，咋这两个孩子都这么丑呢？
可能是双胞胎的缘故，龙凤胎的体重都只有四斤多，跟小猫似的；脸上皮也肤红红的，眼睛一只睁着一只闭着，完全看不出来象谁。
她有些失望地问李桂芝：“妈，孩子没抱错吧？”
李桂芝嗔怪地瞟了她一眼说：“咋可能抱错呢？孩子生下来，手上就套了写着妈妈名字，还有身高体重的手环嘛！”
“哦。”于素娟简短地应了一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于秀娟也是第一次抱刚生下来的小孩子，那种轻飘飘、软嗒嗒的感觉，让她挺害怕的。
她把孩子放到于素娟的身边：“姐，你看！”
原来她手里抱着的这个，虽然闭着眼睛，忽然很响地咂起了嘴巴，仿佛饿了一般。
于素娟赶紧说：“应该是饿了。”
可是，这个时候她还没有奶呢！
好在待产包里，她准备了奶粉，奶瓶这些。
李桂芝把手中抱着的孩子放下来，忙着泡奶粉。
结果医生来了，把于素娟批了一通，说是没奶也要给孩子喂，只有这样奶才来得快；而且初奶是最有营养的。
护士给于素娟挤奶，下手有点重，疼得于素娟呲牙咧嘴的。
第一次给孩子喂奶，也把于素娟疼得够呛。
坐起来的时候，撕裂后缝合的部位疼；另一个就是被孩子吮吸的疼。
但初为人母的那种惊喜感，还是慢慢地来了。
她看着那对龙凤胎，可以一直看一直看，怎么也看不够。
邻床的产妇，生的是个儿子，婆婆伺候得很是精心周到，一会儿送来鸡汤；一会儿是酒酿荷包蛋；产妇吃得唏哩呼噜的。
产妇的丈夫时不时抱着儿子，有点儿拘谨，也有点儿得意。
那婆婆见于素娟这边除了一个妈一个妹妹，也没有别的人照顾，不由得起了好奇心。
“你男人咋不来照顾你呀？你婆家人呢？”那婆婆着李桂芝回家熬鸡汤，忍不住问于素娟。
于素娟不想同她说实话，掩饰地说：“孩子他爸爸在外地回不来。”
“工作再忙，媳妇生孩子也是大事，咋能不管的？那你公婆咋也不来？”那婆婆又问。
于素娟用简单地两个字回答：“死了。”
那婆婆心肠软，舀了一碗酒酿鸡蛋给于素娟吃，于素娟推辞：“不用，留着给你儿媳妇吃吧！我妈马上就回来了。”
那婆婆非塞到于素娟手里：“还有还有，你只管吃。唉，生孩子不调理好身子，老了有苦头吃哩！”
于素娟没办法，只好接了，连声道谢。
于秀娟照她的安排，去给芙蓉打传呼。
于素娟事先同芙蓉商量好的：等她把孩子生下来，让芙蓉的一个婶子，叫向荣的，过来照顾她坐月子。
出了月子之后，向荣也可以帮着带孩子。
毕竟是双胞胎，凭李桂芝一个人，又要照顾于素娟，又要带两个孩子，那简直是不可完成的任务！
芙蓉一听于素娟生了龙凤胎，高兴得什么似的，一迭声地说：“太好了，太好了！秀娟，告诉你姐，我会尽快赶过来的！”
芙蓉来的时候，不但带了她婶子向荣来，还提着大包小袋，光鸡就有三只，还有一筐子鸡蛋。
于素娟不由得笑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鸡贩子哩！”
芙蓉顾不得答话，只忙着去看两个刚出来不久的小娃儿。
“素娟，你可真厉害，一生生俩个，一儿一女都齐活了，多好！”芙蓉兴奋地说道。
于素娟惟有苦笑。
那个向荣倒是很自觉，听见一个娃儿哭了，她连忙检查是不是尿了，然后帮着清理，换尿布，麻利能干。
“两个孩子名字取好了没？”芙蓉又问。
于素娟眼神这才活泛起来：“男娃叫若飞，女娃叫思飞，好听吗？”
芙蓉重复了一遍，点头说：“好听是好听，有没有个寓意啊？”
于素娟笑了笑说：“我是从诗句里找的。若飞取自名句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思飞取自李白的千古名句，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芙蓉摆摆手说：“什么诗呀词呀的，我都不懂。既然你觉得好，那就是这俩个名字吧！”
看着俩个面孔差不多的孩子，芙蓉也不知道怎么分辨哪个是男娃，哪个是女娃？
于素娟指点了一下，她才抱起一个，轻轻摇晃着说：“咱们有名字了，若飞，喜欢不喜欢啊？”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
抱完了男娃，又抱起女娃说：“我做梦都想要个闺女，思飞，给我做干闺女好不好？”
说完了，又捏着细嗓子模仿小孩子的腔调说：“好啊好啊，干妈！”
逗得于素娟在一边格格地笑。
不一会子，李桂芝拎着大号的保温盒来了，和芙蓉，向荣打了招呼，开始盛鸡汤给于素娟吃。
于素娟小声对李桂芝说：“临床婆婆刚给我吃了一碗酒酿鸡蛋，你把鸡肉鸡汤也给她们盛一碗吧！”
李桂芝连忙照做，双方又是一番客套。
芙蓉盯着若飞看了半天，突然对于素娟说道：“素娟，我咋觉得若飞这鼻子形状，越看越象陈志辉呢？”
她说话的声音压得非常低，也仅有于素娟能够听见。
于素娟无奈地笑着说：“刚生下来的毛头娃，脸还没长开呢！哪里看得出来长得象谁？”
她心里想着：若飞和思飞都是陈志辉的孩子，长得象陈志辉，不是很正常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