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辉倒是打电话找过丁祥，毕竟他是通过丁祥认识牟勇的。
结果丁祥的回复，更是让陈志辉陷入了气愤和痛恨当中。
丁祥告诉陈志辉：”这个牟勇根本不是啥服装厂的老板，他就是个骗子！骗了我一笔货款，现在人都找不着了！那个服装厂啊，不过是和他有业务关系，因为他吹嘘能拉来大业务，惟一的要求就是挂个厂长的名儿……“
陈志辉听得眼前发黑，牟勇跑了，意味着他哪怕回国，也找不到这个家伙索赔损失了！
他也没法怪丁祥，毕竟丁祥自己也是上当受骗者。
此时的陈志辉，住在莫斯科一幢奶黄色的楼房里，这儿的屋子看上去很像大学生宿舍，每个房间二十多个平米，一幢楼从一楼到五楼，足有几百个房间。
别小看这一个个房间，租住在这儿的都是来自国内的商人，且个个都是老板，每天做着批发生意：鞋子，日用品，运动服，羽绒服，皮夹克，甚至裘皮大衣都有！
所以，这幢楼房是名符其实的批发楼。
每天一大早，每个房门都大开着，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很快就变得人声鼎沸，吵吵闹闹；无数的人们大包小袋，进进出出，脚步飞快；不但有中国人，俄国人，甚至还有越南人，阿富汗人。
陈志辉的皮衣因为是人造革制作的，所以在这儿批发的价格和真正的皮衣相比，是高不起来的。
他想了好久，决定还是把货运到彼得堡去卖。
苏联的火车票价很低廉，从莫斯科到彼得堡近七百公里，得花上八小时，可单程票价却只有不到二十块人民币，所以陈志辉觉得即使皮衣卖不出好价钱，损失也大不了多少。
他先到彼得堡去探路，结果才下火车，就遇见阿辽沙，陈志辉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阿辽沙的衣襟，大声说道：”你这个骗子，看你还怎么狡辩！“
阿辽沙一开始满脸尴尬，不过他很快就镇静了下来，对陈志辉说道：”别激动，别激动！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也知道自己欠你的钱。虽然我现在没钱还你，但我敢保证，我对你肯定是有用处的！“
陈志辉冷笑一声说：”又想花言巧语骗我的货是吗？“
阿辽沙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晓得你这次来彼得堡，肯定是有货要出售对不对？我有办法帮你呀！“
陈志辉在彼得堡人生地不熟，确实也需要帮手，所以他很爽快地对阿辽沙说：”如果你真的能帮我，那么我可以把以前的帐一笔勾销掉。“
反正逼着阿辽沙还钱，他也是拿不出钱来的，还不如物尽其用呢！
阿辽沙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一点喜色，点头如鸡啄米地说道：”谢谢，谢谢！到时候你这批货要是赚了钱，不妨从手指头缝里漏点儿赏钱给我就好！“
陈志辉嗯了一声：”看你的表现吧！“
想要狗朝自己摇尾巴，还得给它扔根骨头呢，何况是想要阿辽沙为自己干事？
这么一来，阿辽沙更是来了劲。
很快，阿辽沙就给陈志辉找来了一个废弃的工厂来做为卖场，当然，该付的费用还是要付的。
陈志辉去这个废弃工厂附近都考察了一遍，发现这儿离地铁站不算远，还要穿过一片居民区；此外这附近有彼得堡最大的军工厂，听说是专门生产飞机发动机的。
这个且不管它，主要是这家军工厂有近万工人，哪怕是一小半人对这些皮衣感兴趣，也是不少的销售额啊！
何况除了军工厂之外，也还有不少别的工厂。
想到这儿，陈志辉果断地租下了这间废弃工厂，然后他又让阿辽沙帮自己雇了几个本地人来当销售员。
到工厂下班的时候，工人们陆陆续续走出来，很快就浩浩荡荡一大群了。
陈志辉，阿辽沙，还有雇来的几个销售员，都站在大门口招揽顾客，每个人的手上，都高高举着一件皮衣。
还别说，这种方法还挺管用的，吸引了不少工人前来，有的拿起皮衣在身上比划着，有的开口问价。
陈志辉的这批皮衣虽然不是真皮的，但样式蛮好看的，而且做工也不错，加上苏联这个时候天气正在慢慢转暖，所以当然会有人需要。
原先陈志辉在中国楼是批发，价钱高不起来；而现在呢，他就相当于零售了，零售的价格，自然比批发高了一大截。
军工厂工人们的抢购，也带动了附近居民区的涌入，一传十，十传百，住在别处的人，也特地跑来购买，因为价钱公道啊！
就这样，陈志辉原本要亏本的这批货，在付完租金，工资，以及阿辽沙的好处费等各种费用之后，不但没有亏本，还是赚了的！
陈志辉原先提着的一颗心，终于算是放了下来。
这个时候，他和于素娟已经分离了差不多五个月。
陈志辉迫不及待地买了火车票，飞回国内。
当他终于看到于素娟的时候，竟然热泪盈眶。
于素娟惟有紧紧地抱住他，小声说道：”志辉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天天做梦梦见你呢！“
陈志辉略带哽噎地说：“我也是。”
“志辉哥，你瘦了。”于素娟拿手轻轻地抚摸着陈志辉的脸说，说不出的心疼感觉。
他不但瘦了，还有点胡子拉碴的感觉。
“我想吃你做的菜。”陈志辉突然说道。
在苏联，他吃的不习惯，俄罗斯人几乎没有炒菜；黄油，奶酪，香肠，鸡肉是他们主打的食物，最多再加个沙拉或者甜菜汤之类的东西。
当然也有中国餐馆，但价格很贵，随便炒两三个菜，就要两百多块人民币，陈志辉不舍得花这个钱。
于素娟看着陈志辉，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好，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陈志辉也不好意思地笑：“只要是你做的，不管啥我都喜欢吃。”
于素娟想领着陈志辉回自己家，可陈志辉抱着她不放说：“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只有我们俩个人。”
于素娟摸着陈志辉的头发，象哄一个孩子似的回答：“好好好，就咱们俩个人！你在屋里歇着，我买菜去，好不好？”
陈志辉一刻也不想和她分开，急忙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于素娟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桃花眼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