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见于素娟似乎有些紧张的样子,连忙说道:“哦,其实是这样。你给我的照片,不是我和银霞合影的照片吗?结果我姨和我表哥,都一眼相中了你。把我给笑得!我说这个你们可娶不了,人家一个是有夫之妇;另一个是大老板!”
她一说,一边忍不住地笑。
于素娟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算什么大老板啊?最多也就是个乡镇女企业家。”于素娟自嘲地笑了笑,接着问道:“那你没给他们介绍介绍银霞?”
芙蓉点头如捣蒜:“当然有啊!我指着银霞的照片告诉他们,这个才是正主儿!”
后来我姨和我表哥看了半晌,表态说,这个也行!“
于素娟嗯了一声:”既然这样,那我得去找银霞通通气了。“
中午在食堂吃过午餐,于素娟就把银霞给约到自己办公室坐会儿。
银霞睁着惊恐的眼睛问:”素娟,你找我是不是因为我哪儿做得不好,准备辞退我啊?“
于素娟摆摆手说:”没这回事儿!我呀,就是想和你聊聊天。“
银霞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伸手拍拍胸口说:”吓死我了!“
”这份工作对我来说,真的真的很重要!“银霞认真地看着于素娟,又补充了一句。
在辣椒酱厂工作,不但离家近,能照顾俩个女儿,而且这里工资待遇不错;虽然有时候要加班,但会有加班费!谁不想多赚点钱啊?
于素娟拍着银霞的肩膀说:”我知道。放心吧!你在这儿干得挺好的,我咋可能好端端地辞退你呢?
银霞咧开嘴笑了:“谢谢你,素娟。”
于素娟拉着银霞坐下,清了清嗓子问:“银霞,你离婚也这么久了,不晓得你有没有找到合适的另一半啊?”
银霞赶紧不好意思地说道:“哎,还找什么另一半啊?我这样的,哪有男人看得上?就算有男人看得上,也多半不准我带着闺女嫁过去。”
她心里明镜似的:未婚的男人不见得会愿意娶自己;离异或者死了老婆的,家里肯定也有孩子;如果她只有一个闺女还好些,偏偏有俩个闺女,这要是组成一个大家庭,负担能不重吗?
万一重新成家了,再添一个孩子呢?
所以,有的男人就有要求了:嫁过来可以,只能带上一个闺女。
对于银霞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放下哪一个闺女,她都舍不得!
要是真能舍得,当初她完全可以放一个在前婆婆家里的。
不就是担心孩子受折磨,这才拼着自己辛苦带出来的吗?
于素娟听银霞的口吻,对改嫁的态度,不象是严防死守的那种,这才慢慢开口说:“现在有一个男的,条件听上去和你挺般配的,你愿意去见见吗?”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银霞脸上的神色。
银霞先是怔了一怔,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于素娟今儿个找她,是为了谈论这档子事。
说实话,自从嫁了孟建兵,日子越过越糟糕,她才想起于素娟曾经规劝的那些话来。
可这个时候,后悔已经迟了!已经买不着后悔药了!
现在既是于素娟给她介绍的男人,想必是靠谱的吧?
银霞难为情地低下头说:“你要是觉得这个人值得去见,那我就见见也没关系。”
于素娟解释道:“这个男的,其实我也没见过。不过呢,他是芙蓉的表哥;而芙蓉同我又十分要好,所以芙蓉的话,我是信得过的。“
接着她把男方的条件大概说了一下,又道:”你要是愿意去见,那我就和他们约一个时间,到时候我陪着你一块儿去见,你说好不好?”
银霞点点头:“素娟,又要麻烦你了!”
素娟哎了一声:“没啥麻烦的。咋同我这样客气起来了?反正在我心里,是希望你和你俩个闺女能过上好日子的!”
银霞现在和她的俩个闺女住在娘家。
虽说爸妈不会嫌弃,但她还有个弟弟,弟弟好说话,弟媳妇就不见得有这么好了。
时间长了,牙齿还会磕着舌头呢!何况是离婚的姐姐和弟媳妇之间?
所以银霞在娘家呆得也并不是那么顺心的,总有点儿寄人篱下,小心翼翼的感觉。
她自己凡事可以忍,但俩个闺女如果老是这样下去,很可能形成懦弱自卑的心理!
思前想后,银霞也想过找一个合适的男人再嫁了事。
问题是:合适的男人,还真不是这么容易找到的!
有了于素娟的介绍,银霞仿佛看到了一点希望。
于素娟和芙蓉联系,就把见面的地点约在了男方家里。
一来让银霞可以和男方面对面地交流;另一个呢,也可以对男方的家境有个直观的了解。
会面之前,于素娟先用陈志辉的轿车接上银霞,再去接芙蓉,然后开到男方家中。
结果于素娟一看见银霞,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只见银霞换了一件艳红的毛线衣,下边是一条黑色踩脚裤;脸搽得雪白,眉毛画得乌黑,嘴唇抹得鲜红。
于素娟连忙对银霞说:“你今天怎么打扮成这样啊?听我说,这个妆化得太浓了,不好看;还有,男方的前妻,就是因为爱打扮,和别的男人勾搭上之后才离的婚。你可不能让男方觉得你也是这种轻浮的女人,知道吗?”
银霞有些尴尬地回答:“我只是想把自己收拾得能见人一点,可能之前没化过妆,不知怎么就化成这付鬼样子了。我弟媳妇还说这样好看哩!原来是哄我的!”
于素娟安慰她说:“你先别着急,赶紧打盆水来,把脸洗干净,我重新帮你化个淡妆吧!”
银霞听话地舀来水,洗了把脸,于素娟拿出自己包里搁着的化妆品,帮银霞先搽好润肤露,然后拍上粉饼,接着拿眉笔轻轻地描了描眉,最后才涂上了一层淡淡的口红。
“你自己看,是不是比之前好一些?”于素娟拿出小圆镜递给银霞说。
银霞瞧了瞧镜中的自己,发现脸庞润泽了,白净了,不象先前搽着厚厚的粉,一笑仿佛都在扑簌簌往下掉似的;
再看眉毛,两弯新月一样的眉毛,确实比刚才柴棍子似的眉毛好看。
嘴唇红得自然,红得恰到好处, 可不比喝了人血似的红强多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