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轻飘飘的像是被空气捏碎过,这样的妥协,耗尽了她的所有勇气跟自尊。
白慈心却闭着眼睛,一副爱搭理不搭理的神情,很显然她是不满意这么一句道歉的。
怎么会满意呢,她只恨不得林星尘跪在她面前磕头认错,现在只是一声道歉哪里能平息她的火气。
但偷看儿子的神情,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明显透露着适可而止的意思,她要是再过多的纠缠于此,顾遇深估计会不高兴了。
他的性子从来都很冷淡,并不会因为她是他的妈妈,就一味的放纵她胡搅蛮缠。
“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对不起,你在跟空气说话啊?”白慈心的神色里,暗藏着胜利的锋芒。
“对不起,顾夫人我不是有意顶撞你的!”林星尘又补了一句,不过声音依旧很轻。
白慈心干脆自己坐起来,冷冷的打量着林星尘,她虽然嘴巴在道歉,但是表情上可丝毫没有半点歉意,这会儿看着有点楚楚可怜的意味了,但她的怒气丝毫未减。
“早上吃了那么多鸡蛋,说话还这么小声的吗?”白慈心质问道。
很明显的白慈心势必要故意为难她到底。
“对不起,顾夫人我不是有意顶撞你的!”林星尘加大了声音,内心已经麻木。
“没有听见!”白慈心的表情里流露出严厉。
“对不起,顾夫人我不是有意顶撞你的!”林星尘快使出丹田的气来喊出这一声。
一遍遍的,她的心滴血到已经忘记疼痛。
白慈心耳朵膜都要震破了,正想骂她是不是在鬼叫,但是林星尘情绪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头也不回的就跑出了门。
她长到二十三岁这个年纪,从未像今天这样遭遇这般的委屈跟屈辱。
如同自己脸上挨了两耳光般的耻辱感从心底升起,这一巴掌是顾遇深给的,另外一巴掌是他妈妈给的。
他们左右在她脸上开工,将她的自尊全部打在地上,踩在脚底。
她一直在极力忍耐着不让自己眼泪掉下来,但是泛红的眼眶里,有些许晶莹在打转,被她一把抹掉。
死死的强迫自己要坚强,不要去在意他们,只有把他们当做无足轻重,她的自尊才会被原谅。
那些自尊心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爸爸妈妈都平安,她还可以继续读书下去。
如此安慰自己,才稍稍好过一点。
只是临时这么跑出来,手机也没拿,身上更是一毛钱没有,穿着拖鞋和家居服,实在有点惨。
她也就只记得妈妈的电话,其他朋友都是微信联系的多,哪里记得电话。
这个时候打给妈妈,自己这幅样子让她看到只会连到她更担忧,而让她跟爸爸两个人为她操心,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
跑路一时爽,没拿钱才是火葬场。
这个时候回去只怕是里子面子都踩地上了。
高级公寓小区的绿化倒是做的很好,哪怕是入冬的天气,还有特意培育的紫荆花到处盛开着,还有郁郁葱葱的绿植长得很茂盛。
林星尘随意捡了挨着他们住的那一栋房子底下的长椅坐着,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绿植跟紫荆,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有个人坐这里。
她想等会儿白慈心应该就会回去,顾遇深也会去上班,她就趁此机会溜进去,要走也得拿了东西再走。
她坐着发愣,情绪虽然受创,强迫自己不去想刚才的糟心感觉,就还好。
隐隐约约她好像听到了白慈心的声音,林星尘没动,但耳朵有在认真的听。
“收拾那种小门小户的丫头片子,还不是轻而易举。”她好像是边走边打电话,她身边跟着司机。
小区房子的机构设计的比较环保,外来的车子都是统一停在小区外面的单独区块,不能进到里面的园子里来。
所以,这会儿白慈心还在走路。
“我假装昏了过去,可把我儿子给吓坏了,哈哈哈哈,她更是被我儿子狠狠的骂了一顿呢!”白慈心的声音里有掩藏不住的喜悦。
林星尘双手紧握,她最近稍微长出来了一截的指甲差点就扣进肉里。
就知道!
这个年纪一大把的老女人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呐!
林星尘简直要气死,就是手里什么都没拿,不然她非得全部录下不可。
让她那是非不分的儿子好好听一听,他高贵的顾夫人是什么嘴脸。
林星尘简直要气炸,但又暂时无可奈何,只能暗自这么生气。
想到她既然下来了,估计顾遇深也会下来送他,只是怎么没看到跟她一起走,虽然有所疑问,但是机会难得,她还是要抓紧时间上去拿东西。
等她成功解开大门的锁之后,客厅里静悄悄的,她到处看了看,顾遇深果然是出去了,她喜滋滋的赶紧去书房。
在想着她应该拿点什么走才好,正在整理她书房要拿的东西,却忽然听到开门的声音。
林星尘愣住,这他么是出去又回来了吗?
她打开一条缝听声音,完犊子,不止是顾遇深一个人,好像还有蒋南方他们。
她赶紧的把门轻轻的关上,刚才才负气跑出去,这还没半小时,他么自己又溜回来了,她感觉她的脸是贴在地上随意摩擦的。
想着只要躲在书房里不出声,应该他们也不会推门进来吧?
她这种异想天开不到一分钟,就听到安栀的声音:“嫂子呢?今天是周末,她去哪里了?”
她想死啊,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们两口子是和她约好要拿她修复好的陶瓷。
在客厅里的顾遇深正坐在木椅子上,虽然是一贯的冷漠脸,但是很显然的心情欠佳。
蒋南方看他不做声,急忙把安栀揽到自己的怀里,找了个借口:“可能是嫂子有事情,不在家。到时候让七哥带给我们就好了。”
“那怎么行,我还要当面感谢她的呀!对了,让你给嫂子买个梵克雅宝的手链,你怎么推三阻四的?”
安栀有点不满的看着自己老公,孕妇的情绪多变,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蒋南方的小气。
蒋南方双手举起,表示冤枉。
“上帝作证,我只是觉得嫂子可能对这些装饰的珠宝,并不会感兴趣,所以我今天特意带了点别的,她可能会喜欢的东西。”
蒋南方故作玄虚,手里拿着个暗灰色的袋子,像是很神秘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