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看看吗,真的好好好笑啊!”任图图一边笑,还一边给林星尘看,林星尘并没有要看的意思。
“好了啦,下午的广告视频剪辑,我去盯着好不好?”图图笑嘻嘻的。
林星尘觉得任图图总算是个人了。
一年前,她从大雨里上了任学东的飞机,跟着图图两兄妹一起来了泰国 。
任学东的势力并不在泰国这边,但是他却放弃了新加坡的一切,就这么和林星尘还有图图在泰国。
什么都是重新开始,关于之前的一切浮沉往事都抛到九霄云外。
想到之前的事情,林星尘才意识到已两个月没有看到任学东了。
“你哥最近在忙什么,都没有联系过我。”林星尘吃了一块甜滋滋的菠萝,满口香甜。
“他连你都不联系,能联系我?”任图图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林星尘点点头,“也对,你哪里有我重要。”
“略略略……”
老友在一起工作,还要忙着斗嘴和聊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到了晚上,林星尘才知道任学东为什么这么久没有消息。
他出事了!
六子是任学东最得力的助手,他找到她们住的地方的时候,浑身都是包扎的伤口,他虚弱不堪。
“我们遭到了伏击,东哥被那边的头目带走了。”六子说的上气不接下气。
林星尘心头一阵阵的发惊,她一直知道任学东做的生意都带着黑色地带,他不说,她也不会问。
但是却能被人这么带走还是头一次。
图图吓得脸色瞬间变白,毫无血色的瘫坐在沙发上,几乎是六神无主。
嘴里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
她们对于这种事情从未插手,这个时候只得干着急,还是林星尘比较冷静,她虽然不知道任学东做的是什么生意,但他这些年的势力自然有他的版图,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被人带走。
“对方是什么来头?”林星尘问道。
六子痛苦的摇头,“我们一直在做走私的项目,这些东西一直都是打好关系的,毫无征兆来了一群强硬的人,东哥为了保住我们,主动跟对方走了。”
“他们不像是为了钱财,我们走私的物品一件都没有动,我还全都带了回来。”
听到六子这么说,林星尘隐隐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对了,对方走的时候,不小心落下这个。”六子伸出手,将一枚奇形怪状的标志递到林星尘面前。
林星尘一看,心头一冷。
这个黑色带着怪异表情的标志,是左翼岚手臂上的纹身。
她当年被他带走的时候,她记忆深刻。
她早该料到,任学东不可能莫名其妙就被人带走。
看着林星尘的脸色不对,任图图把这个图标拿到手里仔细端详,“星尘,你认识这个吗?”
林星尘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何止认识。”
她和那群人,包括顾遇深有着杀父的深仇大恨,三百多天来,她没有一天轻松过。
她低头微微的露出苦涩的笑容,抬起头的时候,已经面色从容,她看着任图图和六子吃惊的眼神,淡定的说到:“我们回国,明天就启程。”
回国两个字她轻而易举就说出口,这是任图图曾经不敢触及和提起的两个字。
片刻后,图图才站起来,给了她一个拥抱,“让你为难了!”
图图不傻,这件事林星尘已经想到还这么说,她多多少少已经猜测到缘由。
林星尘笑了笑,“他们早就设计好了这一切。”
国内。
夜色酒吧里。
顾遇深躺在沙发里,一言不发的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身上的衬衣已经解开了两个纽扣,禁欲系的模样,更添男人成熟的魅力诱惑。
“深哥,有件事我们要告诉你。”辛吉林和左翼岚两个暗搓搓的你看我,我看你,但是谁都不敢先说。
顾遇深神色如常,只是眼神转了转,散发锐利的光泽。
“说吧,憋了一晚上,怕把你们憋死。”他们两个鬼鬼祟祟的样子,他都觉得好笑至极。
“我们在泰国给任学东找了点麻烦……”辛吉林一边看着顾遇深的脸色,一边胆战心惊的说道。
顾遇深神色倒是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嗯”了一声,继续微微摇晃着酒杯。
“然后,我把他人给带了回来。”左翼岚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跟只蚊子似的,嗡嗡的作响。
顾遇深的脸色唰的沉下来,手中的酒杯直接往左翼脸上扔过去,他那张妖孽无比的脸,要不是躲得快,就得毁在顾遇深的手里。
顾遇深不怒自威的脸色,像是要吞噬掉他们两个一般,他们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他脸上从暴风雨到忽然的宁静,随即又像是松了口气。
好半天,他才缓缓的站起来,对于他们两个视而不见。
看着他摇摇晃晃的往门口走,他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但看他的神色,像是被人抽离了主心骨,瞬间苍老了十岁一般。
辛吉林不放心,硬着头皮追了过去。
在顾遇深心中从来就没有放弃过那仅有的一丝希望,他总相信有一天,那个远在异乡漂泊的人会忽然回来。
他打理好林之衡的公司是为了她回来接手,他整理好他们的房子是等她有天回来住,他独善其身是为了当她回头他依然还在。
等到她回来的那天--这是顾遇深一年来做一切事的终点和归宿。
他不敢主动去靠近,不敢去找有关她的任何一切。
今天他们两个打破了这个魔咒,他难受,又慌乱,还有丝丝的窃喜。
他手足无措的像个孩子。
“深哥,你别这样。说不定她这次回来你们会有转机。”辛吉林追上去,尽可能用轻快而充满希望的口吻对他说。
辛吉林虽然不知道林星尘到底有什么好的,但这个时候,她他衷心希望顾遇深和林星尘能好好的。看着顾遇深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太可怜了。
他不知道靠着门扉支撑着身子的顾遇深有没有听清自己的话,在他叹出一口气之后,只见他弯下腰,像个孩子一样在他耳边说道。
“告诉你一件可怕的事。我没有一天忘记过她,可是就连她笑起来的样子我都快记不起来了!”
他终于支撑不住,放任自己的背沿着们下滑,直到整个人跌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将头埋进屈起来的膝盖里。
左翼岚气喘吁吁地拿着车钥匙走了过来,辛吉林无声阻止了他上前搀扶的动作。他想,顾遇深应该不希望更多的人看到他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