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弘霖果然没有食言,两天后,也就是4月9日星期日上午十点,章红兵和李莲花两口子按响了门铃。
正在晒被子的陈瑶,听见二老的笑声,匆忙走过来会见。
与三年前初次相见一样,李莲花打扮得得体又大方,章红兵看起来很显年轻,这是一对很有夫妻相又给人日子过得很幸福的老夫妻。
没等她喊人,李莲花就握住她的手,说:“陈瑶,三年前是我为难你了,如今的你既考上研究生,又在明川大学代课,算是完全实现了我对你的要求。这次我和老爷子一起来,就是准备送你一件像样的见面礼。”
精神头很好的章红兵从沙发上那一溜手提袋里找出一个深蓝色礼盒,双手递给李莲花。李莲花打开包装,再拿出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啪嗒一声打开后,一个浅绿色翡翠手镯发出莹润的光泽。
李莲花说:“陈瑶,从古至今,翡翠手镯婉约又适合东方女性的美,在民间备受推崇。加之,玉可挡在辟邪,为佩戴者守护祥瑞。我要送你的这支翡翠手镯,是我婆婆留给未来孙媳妇的,我想你现在是是否戴上了。”
这支翡翠玉镯,陈瑶一看就非常喜欢。不过,在佩带之前,她有个疑虑,“伯母,我日常要做板书,还要出席一些商务晚宴,难免磕磕碰碰。这支翡翠玉镯价值昂贵,又意义深远,我真怕经管不好。”
“陈瑶,你多虑了。翡翠玉镯硬度非常高,寻常磕磕碰碰不会有任何问题。不信你看我戴的这个翡翠玉镯,已经戴了三十年,你看没有任何划痕,连手腕上老年斑也没有。”李莲花打消陈瑶的疑虑后,招呼章弘霖来为陈瑶佩戴。
翡翠手镯并不很宽大,需要陈瑶左手五指并拢,章弘霖再慢慢往上推,直至手镯戴好后,衬得她五指修长。
接下来,李莲花拿出一张红纸,“陈瑶,上面是你们订婚的彩礼、端茶礼、改口礼以及买金子和衣服等东西的礼单,你先看看,有不满意的咱们坐下商量。”
陈瑶不太了解现在订婚的行情,但礼单上的每样礼金高到让她咋舌的地步!后面还有娘家回礼的钱,特意标注了由男方出。她坐立不安,“伯父,伯母,我知道您们二老是非常满意我这个新媳妇,想要风光大办,但这上面每一样礼金都太高了。您们还照顾到我家拿不出多少钱来陪嫁,准备为我娘家出钱好让面子上过得去。实际上,我和弘哥都不是什么高调的人,办一场婚礼就够了,这些礼金我认为没必要。”
“傻孩子,婚礼是婚礼,礼金是礼金,就算你嫌这些高了,也不必不要。女人婚前说话最有效,你要抓住这个机会。”
哪还算什么婚前?她和章弘霖都同居有快三年了,现在又怀孕了,早有夫妻之实,只不过没领证和办婚礼而已。她早已把章弘霖当作自己的丈夫,自然不会像未婚夫妻为一场虚荣而耗费过多金钱。况且,章弘霖在粤省送了她一栋别墅,在明川大学附近的房子全款买下也写了她的名字,还为她老家建了一栋新房子,更别说买了好车送给她,使得她在接到录取通知书到入学前的小半年一直专心练车,已拿到了驾照。如今的她,有房有车又能自己挣票子,全部都是拜他所赐。她拥有的东西够多了,没必要再做面子。
想起章弘霖的好,陈瑶含情看着他,“伯父,伯母,你们也知道我家虽穷,但我和家人都不是贪钱的人。只要弘哥待我好,哪怕他一无所有我也嫁。礼金和婚礼我真的没有太多要求。”
“陈瑶,你也知道我们章家也算小有名气,况且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大办,别人还以为我们家不行呢。既然你嫌礼金太高,那我减半。减半是最大的让步,不能再少了。接下来,你就准备当美丽的新娘子,我们有事会多跟弘霖商量。”
陈瑶见自己没什么用武之地,便自告奋勇做饭。
章弘霖按住她,“陈瑶,现在你什么都不用做,好好养胎就行了。”
“养胎?”李莲花惊讶地大叫。
陈瑶看李莲花这么惊讶,才了解到章弘霖并为一进门就告诉二老这个好消息。
章弘霖笑眯眯地点头。
“弘霖,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好消息,也不提早告诉我和你爸!”李莲花盯着陈瑶尚且非常平坦的腹部,“陈瑶,女人怀孕前三个月至关重要,你讲课站着蛮累的,要不把那份工作辞了,好好读书?”
“伯母,如果我累了,我可以坐着讲课。整个孕期,我想身体不太难受的话,还是兼顾学业和教书。”
“陈瑶,你太要强了。穷人家媳妇怀孕没办法要下地干活,我们家的钱几辈子也花不完,何必这么拼?”
“伯母,我希望我的孩子以后会以有我这样的母亲为荣。”
原本打算见完面就走的李莲花和章红兵,临时决定先去跟刘翠萍商量两人的婚事以及养胎、生孩子、坐月子等事情。
下午,陈瑶睡了半天,等章弘霖回来时,告诉她:“陈瑶,我为岳母买了一套房子就在咱们隔壁,我爸妈住在别墅区那里,全都在这一个小区内。”
“花了多少钱?”
“不到两百万。”
“干嘛花这么多钱?”
“我妈说女人怀孕会脾气比较大,你跟我妈没有一起住过,都不太了解对方的脾气,可能婆媳相处不合。岳母从小把你拉扯大,对你的饮食习惯和脾气了如指掌,你们会相处比较好。”
“那我妈和我妹妹跟我们一起住不就行了?这套房子有一百四十平方,就算孩子生了够住。”
“那不行,我要是想跟你亲热,有岳母在,兴致都没了。”
为了下半身的幸福,多花两百万,好像有点值。
陈瑶一如往常,要上研究生课的时候就认真学习,要去教本科生的时候就好好教书。与别人前三个月吃什么吐什么相比,她孕早期反应很小,只有刷牙干呕以及闻到油烟味想吐而已。章弘霖特意请了一位司机,让司机开陈瑶那辆车,接送陈瑶、刘翠萍和陈玲母女三人。于是,每天早上七点半,陈瑶和章弘霖夫妻准时去隔壁吃早餐,吃好了再由司机送走。陈瑶中午的饭,则是司机送来,必定荤素搭配下饭又有营养,每天有不一样的汤。晚饭全聚在餐桌上吃,李莲花和章红兵时不时会邀请亲家和小两口去别墅的家吃饭。
度过前三个月后,进入第四个月,胎很稳,陈瑶口味和心情也渐渐好起来,常是上课的时候想吃什么,下课后告诉章弘霖,不出一小时就能吃到。在吃食上,她得到极大的满足,某方面的需求由休眠期逐渐苏醒,每天早上,她央求章弘霖喂饱她嫩嫩的小嘴儿,搞得他既担心力道过大会碰到孩子,又担心不好好表现没法满足她。好在两人配合默契,又是中期,没出什么事。
安然度过了怀孕的281天,陈瑶于1996年1月7日,平安产下一对龙凤胎,算是提前结束生俩孩子的任务,她一出月子,他就践行承诺,做了男性结扎手术。
“弘哥,你结扎了,什么感受?”
“陈瑶,你剖腹产生下文聪和文慧,算是挨了一刀。我虽不能代你挨那一刀,但我也挨了一刀。从今以后,咱们只能彼此携手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