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容我好好考虑。”
“行，今天挺晚的，早点睡。”
第二天早上九点，陈瑶和章弘霖奔赴机场，坐上了回粤省的飞机，下午四点抵达粤省住处后，两人稍做休息便开车去新华书店买书。
新华书店有一整栋楼，一到四楼是书店，五到六楼是员工宿舍，非常气派。不得不承认，新华书店的书真是多，细分了很多类，如哲学、社会科学，文化、教育、文学、艺术、自然科学、技术、少儿读物、教材、课本、进口图书等。
少儿读物和中小学教材摆在入门显眼处，许多家长带着孩子来买书，家长们指导孩子书要轻拿轻放、不要喧哗等，也有少数熊孩子，不好好看书，对没坐过电梯对电梯很好奇，便跟随人数次乘坐电梯上上下下。
陈瑶和章弘霖直奔二楼，寻找合适的教材和辅导书。
穿着统一制服的营业员整理书架，问：“找到了想要的书？”
手拿一本《走遍米国》的戴眼镜瘦男生，低声答：“找到了。”
不知为什么，陈瑶感觉到这位男生答话很不自信，似乎有点害怕营业员问话。
营业员问：“看了这么久，买不买？”
年轻男生答：“等会买。”
营业员将一排书籍拨平后，怒道：“你当新华书店是你家开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老是看了不买，真讨厌。别看了！”
接着，营业员把男生手里的书抽走了，摆回到书架上。
营业员声音不小，在书架旁边附近看书的人全都齐刷刷看着男生，男生窘迫地低下头，似乎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买不起书就被营业员甩脸色？新华书店又不是奢侈品店，干嘛这么势利眼？
陈瑶看不过眼，拦住营业员，“那本书多少钱？我替他买。”
“书本后面有价钱，原价买。”营业员一副不想好好服务的样子。
“你身为书店的营业员，顾客问你问题，你都不能及时解答？”那你还当什么营业员？
最后面半句话太难听，陈瑶闭口没说。
营业员看陈瑶穿着打扮很优雅有气质，憋着气把那本刚摆上去还没一分钟的走遍米国取下来，瞅了一眼背面的定价，说：“一百零八块。”
一百零八块买一本外语书，对于穷学生或者刚上班没多久的人来说，确实挺贵。陈瑶从包里抽出两百块钱，“麻烦去找钱。”
营业员拿着钱和书下楼结账。
男生迷惑地看着陈瑶，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为什么要帮我买这么贵的书？”
“爱看书的人，心肠不会太坏。我帮你一次，也是希望你继续爱看书，别被眼前的困难打破。”
男生怔怔地接受了这份来自陌生人的善意。
陈瑶又说：“你是不是经常来看书却不买书？”
男生羞愧地点头。
陈瑶直白地说：“你啊，太不懂做人了。经常来新华书店看书，你得攒点钱偶尔买个一两本，好让营业员知道你也是买得起书的人。不然你只看不买，经年累月下来，把新华书店里的书全看完了却一本没买，没给书店创收，要是我也会嫌弃你。”
“我没有钱买书。”事实上，他连吃饭都成问题。
章弘霖拎着一个塑料蓝走到陈瑶身边，见她和一位瘦弱的男人在交谈，便问：“陈瑶，你们聊什么？你要买的书都挑好了吗？”
陈瑶考研有参考书目，照着书单买就行，只不过看到营业员刁难男生那一幕有点气愤，替他打抱不平后，还没时间好好挑书。
陈瑶叮嘱男生：“你去楼下结账的地方等我们一会儿。”
男生点头下楼。
“你认识他？谁啊？”
陈瑶把男孩买不起书受营业员刁难的事情说出来，章弘霖当即决定：“陈瑶，我要资助他。”
做善事，陈瑶举双手赞成，她将考研参考书目全部找齐后，与章弘霖一起去楼下结账。
当营业员噼里啪啦按了一通计算机，最后算出一千两百五十七块钱时，陈瑶吓得咋舌，买书怎么这么贵！
章弘霖对这么小的钱数没感觉，爽快掏钱。
全部书装进一个特大号布袋，被章弘霖拎在手上。
陈瑶说：“弘哥，买书真的好贵，咱们买这么多书一点折扣都没有，好黑啊。”
章弘霖另有看法，“买书是最划算的投资，陈瑶，你有啥书舍不得买，只管告诉我，我帮你买。”
“好，谢谢弘哥。”
买到心仪的书后，两人在一楼门内外遍寻瘦男生不着。
陈瑶犯嘀咕：“弘哥，你说他咋跑了？咱们又不要他给买书钱。”
“可能是有事走了。”
“那很遗憾，你想资助他却找不到人呢。”早知道陈瑶多给他几百块钱，兴许能让他捉襟见肘的生活好一点。
“恩人。”
两人一齐扭头，竟是之前受营业员刁难的瘦男生，他手里抱着两个大柚子和一大串桂圆，“恩人，我妈说没什么感谢你的，家里树上长的柚子和桂圆没打农药，送给你们吃，别嫌弃。”
知恩图报，这孩子的妈挺会教育人的。
陈瑶心受感动，接下这份谢礼后，拉着他去对面一家煲仔饭店里坐下。
借着吃煲仔饭的机会，陈瑶将他的个人信息和家庭背景摸了个门儿清。他名为向勇，是家中独子，因患有白癜风，学校里的同学对他指指点点，勉强读到了高一，也就是去年，他爸在工地干活被水泥板砸死，便辍学了，跟卖水果的母亲一起守摊子。
向勇带着陈瑶和章弘霖一起去看他妈的水果摊，还去他家里看了。那个家比陈瑶家的老屋还不如，仅有十平米，摆了一张上下铺，什么杂物都堆在一起，洗衣、做饭也全都在这一间房里。
两人一致决定要资助他，但两人在怎么资助上产生了分歧。
章弘霖财大气粗，一张口就是给几万块。
“弘哥，救急不救穷，你一下子给他家那么多钱，他家生活一下子好起来，人飘了咋办？依我说，每个月给他打三百块钱，直到大学毕业。”
“每个月三百，是不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