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华哭笑不得，他又不是难说话的人。
“我整你干啥，打碎了可乐瓶就算了，整你又换不回来一个新的可乐瓶。不过，你曾答应我和陈瑶会开始写武侠小说，这都一个礼拜过去了，你的武侠小说写了几千字？”
王瑞华笑得比哭还难看，“写武侠小说？班长，求你饶了我吧。”
“你要不写武侠小说，我就天天让你打扫卫生、打开水、打饭！”
打扫卫生、打开水、打饭这些活，显然比写武侠小说要难得多。两害相较取其轻，牛建辉不敢立刻松口答应，只说再考虑看看。
王瑞华才不听，故意下命令：“赶紧写，明早要把第一章写出来给我和陈瑶看。”
牛建辉乖乖坐到书桌前，开始写武侠小说。
第二天早上，王瑞华早早地起床，买好早餐，在路边等陈瑶。
当陈瑶临近男生宿舍楼的时候，他快步走过去。
“陈瑶，我的早餐又买多了，你帮我吃一点吧。”
一个大三学生，在学校里吃过那么多顿早餐，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自己的饭量多大能吃多少东西？昨天买多了，今天又买多了，分明是故意买出来分给她吃的！
陈瑶心领神会，“班长，这次我帮你吃，下不为例，以后别买多了浪费。”
王瑞华买早餐很有讲究，有包子、花卷、油条、豆浆和茶叶蛋。
两人边吃边聊。
“陈瑶，你听说了没？咱们学校准备13号搞迎新晚会。”
这事陈瑶不知道，“那就只有五天了，咱们班有人报节目吗？”
王瑞华摇头。
迎新晚会是全校师生都会观看的大型晚会，一般要求每个班都要出一个节目，再由校学生会和老师们筛选哪些节目能参加晚会表演。“班长，我记得去年是咱们的体育委员朱鹏领着一群人跳了一段健身操，反响还不错，要不然今年再让他报一个健身操？”
王瑞华叹道：“人不愿意，我也不好强求。”
陈瑶指出：“今年没有人参加迎新晚会的话，辅导员怕是会不高兴。”
“就是，辅导员要求我无论如何都要搞出一个节目来。大家都看过两回迎新晚会了，一开始还有点新鲜劲，现在到了第三回都已经疲累了，有些人还抱怨说干嘛要占周五晚上的时间，还不如回宿舍睡大觉呢。”
大三学生对迎新晚会兴致不高，在陈瑶意料之中。“班长，一般迎新晚会，也就相声、小品、舞蹈、唱歌、诗朗诵之类的节目，要不就在班上选有这些特长的人上。”
王瑞华说：“你寝室的张玉翠，她可想上台表演小品了，可没人愿意跟她一起演，总不能把小品变成单口相声。”
陈瑶大感意外，“翠姐想演小品，我咋不知道？”
“可能是想着没人演不成，觉得没啥好说的？”
“那倒也是。”
两人沉默地横穿马路。
走在人行道上，王瑞华张嘴道：“陈瑶，我想好了，要实在没人上台表演，那我搞个诗朗诵得了。”
“诗朗诵太正经了，舞台效果应该不如小品好，如果可以的话，咱们班排个小品还是挺好的。”
有个现成的东北人张玉翠，她说话就自带笑感，小品效果应该不错，只是没人搭档。“陈瑶，排小品人不够，要不咱俩凑个数演演看？”
苍天哪，让陈瑶上台表演，那可是要她的命！可能是出身农村的关系，从小没有多大见识，她一上台就紧张，面红耳赤。上大学后历练了一下，在几十个人面前发言能保持神色镇定，可人一多，比如上学期参加的五四青年演讲比赛，面对台下坐着黑压压的几百号人，她心跳加速，脑子一瞬间有点空白，要不是假装喝水润嗓子恢复了理智想起了演讲内容，她差点下不来台！此次迎新晚会，面对全校师生，她还要表演不太擅长的小品节目，忘词怎么办？脸红怎么办？表情僵硬怎么办？没人笑怎么办？
一想到那么多问题，陈瑶就头疼，“班长，我不行，找谁都可以，别找我，我不是演小品的料。”
“陈瑶，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你跟张玉翠不是好朋友吗？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她想演的小品泡汤？她还跟我说，迎新晚会的主持人有江美丽，她就必须参加抢枪她的风头。”
张玉翠还暗自跟江美丽较劲呢。
陈瑶犯嘀咕：该不该帮张玉翠呢？
王瑞华又说：“陈瑶，咱们一起演小品，有认识的人在台上，你应该会放松一点，没事的。”
“班长，只剩下五天时间，咱们怎么可能排的出来一个好小品？连词都记不住！”
王瑞华认为没有问题，“五天时间不短了，晚上不用上晚自习，可以拿来排练小品，多练几遍，自然能记得住。”
要占用五个晚上排小品，花费时间也太长了。“班长，容我考虑一下。”
“陈瑶，别再考虑了。为了咱班的集体荣誉，你就答应了吧？”
事关班级集体荣誉，陈瑶还真不能推辞。“那就等晚上做完兼职回来再找翠姐，搞台词本，准备排演小品吧。”
朝阳升起，天空碧蓝。陈瑶和王瑞华走到热闹的云川综合市场，直上三楼。
八一电器行的门已经开了，葛复兴在桌子后理收据。
“老板，你来得真早。”
“我是特意赶早点来开门，交代你们今天要干的事情，等会还要去医院给我媳妇和儿子送饭呢。”
老板要去医院，陈瑶和王瑞华绝对不能拖后腿，齐声说：“老板，您只管吩咐。”
“昨天下午，客户送来三台黑白电视机和两台落地电风扇要修理。要是今天生意一般般，那你们抓紧把电视机和电风扇修好。如果生意忙的话，能修多少修多少。我傍晚会来锁门，你们白天收的钱，切记要收好，等傍晚再交给我对账，还有收钱，一定要开好收据。那些电器的价钱你们都清楚，除非是有人买几十上百台，不清楚定价的话，你就让他明天再来，或者让他等到傍晚再跟我谈。”
交代的倒不是什么难事，熟练员工陈瑶和王瑞华牢记在心。葛复兴把抽屉里的钱，当着陈瑶的面清点了一遍，留了208.5块零钱。接着葛复兴又递给王瑞华一个五块钱当中午饭钱。
交接好钱后，葛复兴便匆匆走了。
仅凭陈瑶和王瑞华两个尚在试用期的兼职员工，能干好今天店里的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