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烈自己拿出一个药箱,然后拿出工具,竟是自己低头,从伤口内取出了子弹。
整个过程中他未哼一声,但也知道他必定是痛的,面色苍白的他取出子弹后,就直接晕倒在自己的床上。
不过阎王的房间,没有命令,从来没有人能够轻易闯入,所以在他晕倒很久之后,竟都没有人发现。
唐尧看得很心痛,向敖烈道:“你怎么回事?自己受伤了,让医生看就好了,为什么要自己取子弹?死了怎么办?”
敖烈见她满面怒容,同时又很焦急的样子,将她揽过来道:“没事,我知道那只是轻伤,不会死人。我之所以不让医生帮我取子弹,是因为,阎王不能受伤,否则整个营地将会大乱。”
唐尧怔住了,顿时想到了当时营地里的状态。
当时营地里的人,哪个没有杀过人,虽然是拿佣金去执行任务,又有哪个任务,可以不杀人就完成?
一个阎王,要管理整个营地,这些拥有着技术、枪支和勇气的人,自然是非常不容易,而且阎王又是戴着铁面的,说句不好听的,他若死了,营地里随便有一个人,只要胆够大,只要能够以武力服人,那么,他就有可能变成阎王。
所以,阎王不能病,不能伤,不能流露出一丝丝的虚弱。
阎王在床上躺了很久,还是醒了过来。
不过他的气色看着很不好,他竟晓得自己量了下体温,知道自己发烧了,于是又拿出药箱,给自己包扎好,又找出一些抗生素吃了,换了身衣裳,戴上铁面,像是没事人一样,缓步至医药处。
隔窗看到唐尧躺在病床上挂水,恰好医生出来,他便冷冷地问,“她怎么样?”
医生忙道:“她没事的,养十天半月就好。”
医生说完就又去忙了,阎王忽然感觉到头晕,站立不稳靠在墙上,好一会儿不敢乱动。
唐尧默默地看了眼身边的敖烈一眼。
这次她没有责怪他,只是走过去,轻轻地拥住他,把自己迟到的关心与爱传递给他。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病房里有动静。
病房的窗户打开,一个人影轻巧地从窗户外翻了进来,来到了唐尧的病床前。
很容易看出这是个男人,但是他也在脸上戴了个非常拙劣的塑料猪头面具,所以看不见他的脸。
他跳入窗户后,直接就到了唐尧的病床前,举起自己手中的匕首,就要往唐尧的胸口刺落。
就在这时候,病房的门忽然打开,同时一件东西飞过来,恰好打在那人持刀的手上,那人手一抖,才发现后上居然被刺了一把小飞刀,而这时阎王也已经到了唐尧的病床前。
同时一把手枪已经抵在了那人的额上,阎王冷冷地问,“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那人大概没有想到阎王在此,顿时吓得瑟瑟发抖,但他却咬着牙不说话。
因为佣兵机制有着非常强硬的“不能泄露客户信息”条款,一旦有一次的泄露,就将永远被佣兵机制“除名(除命)”。
阎王冷冷一声,“杀了你就知道了。”
那人一下子扑通跪了下去,“阎王饶命!”
说着拿下自己脸上的面具,唐尧一看,不由气个半死,原来这人竟是皇天最后的兄弟严胜。
她马上大惑不解,扭头问敖烈,“这居然是严胜?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杀我?狗、日的他为什么要杀我?我可是一次都没有得罪过他,我还对他很好!”
因为他是皇天最好的哥们儿,爱乌及乌,这个严胜真的没少受唐尧的恩惠!
这其实还包括诸如一些洗衣服啊,做饭啊甚至帮他约他想泡的妞啊等等此类事情。
她原本以为自己与严胜的关系,可以是一辈子的“好兄弟”关系。
没想到趁她睡着,想要杀她的人正是严胜!
阎王大概也没有想到,而他显然也是知道唐尧与严胜之间的关系的,脸上闪过一抹怒容,“竟会是你!”
严胜已经吓得几乎要尿裤子了,“阎王,不关我事,是宋小姐要她的命!她发布了任务,佣金可观,我只是,我只是想要赚钱罢了!”
他的解释却更让唐尧齿冷,有人发布佣金要她的命,他没有告诉她,反而接了任务来杀她!
“该死!”唐尧也怒喊一声。
阎王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唐尧,好在她依旧处于昏迷中,阎王道:“站起来,跟我走!”
严胜此时只能听令,站起来随着阎王出去,二人一起往营地外面走,阎王一直用自己的枪控制着严胜,这时候的严胜已经意识到什么,道:“阎王,真的不能饶我一次吗?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但是阎王不说话,严胜知道他其实是要把他带到营地外处理,严胜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于是走了一段后,在人最多的地方,反而忽然大喊一声,“阎王,您可不能滥杀无辜!”
说话的同时就想要跑,却在刚跑两步就被阎王一枪打中后脑,子弹从前额穿出,严胜当场没命,死猪一样的倒在地上。
众人都围将过来,默默地看着阎王不说话。
所谓唇亡齿寒,刀尖上活命的人,对于同僚都有一种天然的维护,刚才严胜喊出来的那句话他可是听到。
阎王却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他的目光从众人的脸上扫过,“听着,今日我宣布新规,所有人,不得接受有关自己诛杀自己同僚的任务,否则的话,这就是下场!”
众人都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不知道他所说的那个同僚是谁,顿时都对严胜的死表示了鄙视,同僚之间不是没有相互残杀的,但是接单这种事来说,就真的有点过了。
而且不知道他接的这个单,是不是就是他们自己?
阎王说完,又冷冷地道:“把他的尸体处理掉。”
说完,他回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到了房间后又打了两个电话,派人去把唐尧的病房挪么他的隔壁并且派人守着。
安排完这些,他才摘掉了自己的面具。
只见面具下他的脸色苍白,细汗布满额头,双唇无血色,他想去卫生间,站起来后却是跌跌撞撞……
好不容易擦了把脸,再回到床上,就直接倒在床上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