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今天在县城里逛了逛,是不是朝廷里有什么动向?”
“真的打仗了,藩王之中有两个已经起兵了,一个是平南王周禀,还有一个是辽东王周焦,他们联合起来,已经攻占了两座城池,朝廷派了大军前去镇压。”庄氏说道。
“竟然真的打仗了。”明昭喃喃道,前世也有过藩王造反的事,不过朝廷赢了,藩王不过挑衅了三个月就偃旗息鼓了。
明昭回了自己屋子,让若兰再去趟县里衙门门口,“我想起来,咱家二哥也是武将,估计也会去打仗,你去衙门门口看看,有没有洛铭成的名字,对了还有周致远。”
若兰点头,就出了府。
若梅宽慰道,“小姐放心,二少爷功夫这么好,一定不会有事,至于周世子,回来后还要跟你成亲呢。”
明昭自嘲一笑,“周致远可不好说,他不单单是他独身一人,身后还有家族,别说我们洛家已经落魄至此,就算这亲事是皇室御赐的,若是周致远真的上阵杀敌回来,立功封侯,就更加不是我能配得上的了。”
若梅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小姐说的是事实,如今的洛家就是平民布衣,哪户勋贵世家会娶平民布衣之女?
若兰回来了,脸上都是汗,气喘吁吁,若梅给她倒了被茶,“怎么样?可有熟人的名字?”
若兰急匆匆喝完才道,“奴婢仔仔细细看了,没有二少爷的名字,但。”
“有周致远的名字?”明昭看向若兰。
若兰无奈点点头,“是,写明了,北靖郡王府世子周致远。”
“那就对了,若是同名同姓的,它不会这么些,点明了身份了。真没想到。”明昭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难过或是可惜又或是其他什么感受,说不清道不明。
“怪不得,老夫人和夫人看上去怪怪的,她们一定是早知道了。”若兰想到自己的主子亲事几次三番受阻,竟然红了眼眶。
若梅心里也不好受,“主子,这兵荒马乱的,说不定消息也会有错的,我们再等等。”
“你们放心,我不过是死了未婚夫而已,又不是死了夫君。我能承受得住。”明昭去了祖母院子里。
大家坐在一起用完午膳,明昭才开口问了,“祖母,你们早上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我早上在衙门门口已经看见周致远的名字了。”
洛老夫人和庄氏俱是一愣,庄氏才道,“本来还想瞒你几天的,你也不要难过。我今天刚收到信,是京城北靖郡王府来的,说周致远已经阵亡了。老王妃倒也客气,直说对不起我们,这亲事已是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你还是可以嫁给其他人的。”
洛老夫人道,“这样也好。”
明昭莞尔一笑,“祖母和母亲放心,我没有什么想不开的,命该如此。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家还会东山再起的。”
洛子华在黎县的学院里当了个老师,辅佐一些准备乡试的孩子,他曾经也是文武探花,因此想得到他学业指导的孩子还挺多。
就连郑大人都想请洛子华去他家里上课,洛子华婉拒了,他还有妻子儿子在家,不便在外逗留太久。
洛子华回府之后知道明昭的亲事也吹了,心里颇不是滋味儿。
庄氏安慰道,“老爷不必自责,这跟您没关系。刀剑无眼,上了战场就要准备着有马革裹尸的那一天。”
洛子华道,“当初我若是不糊涂,没有抬小崔氏为平妻,兴许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就不会引得那不孝子将整个家都毁了。”
“老爷,朝堂之事,瞬息万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洛子华拉住庄氏的手,“我过去对你也是不冷不热,若即若离,如今我身边也只剩下你还愿意陪着我。”
“老爷,我们是夫妻,您别再说这种话了,况且您马上又要有个儿子了。名字想好了吗?”
洛子华笑道,“想好了,叫洛铭义,你看如何?”
“老爷取的名字当然好。”
十一月二十那天,纷纷扬扬下起小雪,庄氏的羊水破了,好在产房是一早就准备好的,庄氏被人带进去生产。头胎毕竟麻烦,直到次日黎明十分,庄氏才生下一个男孩。
洛子华很开心,全府邸的下人,每人多了一份月例银子,老夫人也高兴,抱着刚出生的小少爷洛铭义笑道合不拢嘴。
“祖母,让我抱抱弟弟。”洛铭炙看见这小小一团的家伙,也想抱。
“你抱不动,万一摔着弟弟怎么办?听话,等你长大些再抱。”
铭炙也不是个固执的孩子,他想了想道,“也对,我自己还没长大呢。等我多吃几碗饭,长高长胖了再抱弟弟。弟弟,你别怪我啊。”
大家都笑了。
洛子华笑道,“你放心,你弟弟知道你的心意。”
铭炙踮起脚尖看了看这个弟弟,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哎呀,祖母,弟弟长得可真不算好看,以后怕是娶不到媳妇儿了,我要督促他好好读书。免得啥也没有,娶媳妇儿更难。”
大家又笑,就连刚刚生完孩子的庄氏也在笑。
“你快去读书吧,你在这里,母亲都没法休息了。”明昭拧他的耳朵。
“你们看看,姐姐有了新弟弟就开始打了我了,哼。”铭炙躲到老夫人身后。
庄氏看着这一家其乐融融,顿时觉得自己好幸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庄氏坐月子,老夫人就带着一岁的明珠和刚出生的铭义,明昭也会时常过来看望他们。现在大房都是嫡出子女,没有庶出的了。
庄氏产子,只有郑家聊表关心,送来了贺礼,至于其他曾经想跟洛家攀交的富贵人家全都没有动静,假装不知。
明昭现在主持中馈,因为原来就学过,再加上主子就这么几个,实在是很容易上手,老夫人也放心,只是偶尔在心里可惜,这个嫡长孙女真的很好,就是亲事上头磕磕巴巴,过了年就十六了,又是乱世,去哪里给她找门好亲事?
说来也巧,某日,郑夫人就亲自登门拜访了。
“恭喜恭喜,这几天我母亲身子不适,染了风寒,所以就没再来叨扰你们府上了。”
“郑夫人客气了。”洛老夫人笑道。
“有件事不知该问不该问,我在衙门告示那边看见一位世子的名讳,似乎是您府上大小姐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