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笑道,“四婶,坐吧,外头挺热的。”
纪氏大大方方地坐下,明艳笑着将一盘水果推过去,“四夫人,吃些荔枝吧,新鲜得很。”
“我们静安侯府,虽有那么几个庶出的子孙,但是府中规矩甚严,从我的祖母开始就特别重规矩,所有姨娘通房都是翻不起风浪的。而且庶子庶女都是必须跟着母亲的,由母亲教养。其实大户人家都会有些姨娘的,只要别坏了规矩,这样的府邸还是不错的。你们的堂妹洛明熙嫁的是我娘家府上大房的嫡幼子,如此一来就更轻松了,不是长孙媳妇不用主持中馈的。”纪氏说道。
“四婶这样一说,我们就放心多了。我那堂妹从小天真烂漫惯了,就怕她心直口快得罪人,既然不用主持中馈也是好的。”明昭笑道。
几人正聊着,就有丫头来禀,“北靖郡王世子妃,请去外院书房吧,出事了。”
明艳狐疑看着这个丫头,“外院?外院是男客都在的地方,怎么了?”
这个丫头有些紧张,声音越来越轻,“有人发现,您府上世子爷在西厢房里和一个丫头,衣衫不整。”
明昭立即起身去了外院,身后还跟着明艳和纪氏。明昭到的时候,里里外外已经围了很多人了。
“周致远,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睡了这个丫头还不肯负责,直接纳回去做个通房不就成了吗?”周致鹏说道,“这件事如此好解决,何必在这里丢人现眼。”
“堂弟,此话我就听不懂了。你怎么知道我睡了这个丫头?你看见了?不过就是你们推门进来时,她衣衫不整坐在地上而已。”周致远淡定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袖。
“那你倒是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诸位,我中午喝了点小酒,就到此处歇息,谁知这个丫头悄悄推门进来,意欲刺杀我。”周致远淡然道。
“堂兄,我知道你与嫂子伉俪情深,如今被发现丑事想要挽回面子,这样一个娇滴滴的丫头只穿一件肚兜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怎么会刺杀你?你莫不是把我们大家都当成傻子吧?”周致鹏不信。
“这丫头,不该是你周致鹏认识的吗?她可是二婶院子里的丫头。”
周致远这么一说,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王氏身上。尤其洛英娇作为明昭的姑姑,也知道这个王氏不怎么好相处,看着王氏的目光带着几分压迫气势。
王氏有些尴尬,她今日是故意带这个丫头来勾引一个人,原计划是让她勾引周致棋那个庶子,怎么这个蠢货去勾引周致远了呢?
王氏发火道,“你个不知检点的,丢脸丢到此处来了?还不穿好衣裳滚出去,回去我再家法伺候你。”
这个丫头赶紧穿上衣裳,准备走。
“等等,她谋害我的事情,二婶做何解释?”周致远阻拦。
“大侄子,她是我院子里的二等丫头,怎么可能谋害你?”
“二婶,这是我发现一包粉末,鹤顶红呢。”周致远甩出一包粉末。
围观的众人纷纷窃窃私语。
老王妃也赶了过来,她刚才站在外面已经听了一会儿,心里气得不行,以为二房想要害死周致远,这毕竟是家丑,万一在此处抖了出来,真是全府人的脸面都不要了。
“致远,算了,回去再说吧,祖母明白你不是那样的人。”老王妃劝道。
二少爷周致鹏以为是王氏做套要陷害周致远,怎么肯让周致远走,他笑道,“祖母您别急,大家都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
周致远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周致鹏,然后说道,“我在此处歇息,闭目养神,忽然听见有人进来,只当是端茶递水的小厮,便没有做声。不料这个大胆丫头竟然轻轻摇了摇我,见我没有反应,就自己到桌边将药粉洒进水壶里。她撒药粉的时候,我睁开一条眼缝,看得真切呢。我实在是搞不懂,二婶身边的丫头为什么要害我呢?”
一番话说完,周围人又是窃窃私语,北靖郡王府里的世子位之争,大家也是有所耳闻,如今大家看王氏的眼神又恶意了几分,就连纪氏都挪开了几步。
王氏气得要死,她明明是让这个丫头勾引周致棋,那么周致棋有了丑闻就无法参加秋闱,不知怎么的突然变成了周致远。难道是这个丫头心大,见是世子爷,就自作主张去勾了?
周致鹏隐隐觉得事态发展不对,“这事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又是我们北靖郡王府的事,还请大家都散了吧。”
周致远戏谑道,“堂弟,刚刚不是说大家都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如今又让大家散了?这个丫头放的可是鹤顶红。”
洛英娇突然发声,“我看,严刑拷打这个丫头就知道了,谁让你放鹤顶红毒你家世子爷的?”
这个丫头吓得瑟瑟发抖,赶紧爬过来抱住王氏的大腿,“二夫人救奴婢,奴婢对您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呐。”
北靖郡王府的老王妃拉拉周致远的袖子,“看在祖母的面子上,回府再说,祖母绝不姑息任何人。”
看着祖母满头的白发,周致远终是心软了,点点头。
北靖郡王府的家丁将这个丫头押送回去,主子们也没了继续呆在这儿的心思,明昭跟着北靖郡王府的长辈们回了府。
她们走后,襄亲王府的寿宴还得继续进行,这桩奇事又成了大家的谈资。
老王妃让大房和二房的人留在她的院子里,其余的人都回自己院中休息,不得乱嚼舌根。
王氏院子里的这个丫头叫圆圆,她早已吓得六神无主,老王妃一训斥,她就招了,“禀老王妃,是二夫人让奴婢趁着今日襄亲王府祝寿的日子,给三少爷下药,然后她再过来派人捉奸。”
老王妃斜眼看了看王氏,又问圆圆,“然后呢?”
王氏想说话,老王妃身边的两个嬷嬷牢牢堵住了她的嘴巴。
“二夫人说,三少爷就快秋闱了,让奴婢跟他成了好事,那么三少爷就参加不了秋闱,奴婢也能变成三少爷的姨娘。可是奴婢今日进去的时候,发现是世子爷,觉得世子爷也是不错的。”
“那鹤顶红是怎么回事?”
“奴婢不知道啊,这药是二夫人给奴婢的,说是销魂散而已,不会有事的。”圆圆吓得哭哭啼啼。
听到此处,周致鹏明白了,这个丫头的擅作主张坏了母亲的计策,跪下来道,“祖母,母亲万不敢如此,肯定是这个贱婢蓄意谋害堂兄,又嫁祸给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