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致棋赶紧脱下外衣,那个呼救的丫头拉住他,“你干嘛?是不是想趁机非礼我家小姐?”
“周围哪有人?再晚,你家小姐就沉下去了。”周致棋大声道。
那个丫头愣了愣,“那你答应,不准说出去,不准上门来找事,咱们府邸可是赫赫有名。”
她还没说完,周致棋就普通一声跳下水去。
周致棋将这位小姐抱上了岸,帮她按压出胸腔中的积水后,这位小姐咳嗽一声醒了。
“在下无意冒犯,小姐请放心,在下有自知之明,绝不会上门去叨扰也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周致棋说完就走了。
那个丫头将携带的披风罩在她家小姐身上,扶着她家小姐往厢房走去。
周致棋从后山的偏僻小径下山,他在附近的书院读书,对这里的路很熟悉,自以为没人看见,殊不知,同样从小径上山的明昭夫妻看见他了。
“哎,你看,那不是致棋吗?他怎么只穿了件白色中衣?好像还湿漉漉的。别是遇到什么事了吧?”明昭一眼就看见周致棋的狼狈模样。
周致远笑道,“一个大男人能遇到什么事儿?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姐。可能是他看风景的时候不小心落水了吧。”
此时一个暗卫走来,在周致远耳边低语了两句,然后离开,周致远的嘴角绽放出一抹笑意。
“您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笑什么呢?”
“在你心里,你夫君就是干坏事的人?”
“那你干嘛笑得好像一副得逞的样子?”
“我这是因为计划成功。”
“算了,我不问了。”
周致远握住明昭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放心,不久以后你就会知道,我可是做了一件好事。”
二人到达山顶,先是在大堂里拜了菩萨,然后绕过厢房想去后山逛逛。
“这位可是北靖郡王府的世子妃?”一个端庄得体的中年妇人前来打招呼。
明昭一时想不起这是哪位京城贵妇,有些尴尬,笑道,“正是,请问这位夫人如何称呼?”
“我是隆平王妃。”隆平王妃笑道。
“哦,见过隆平王妃。”
“不必如此客气,算起来,大家都是王府,是亲戚。”隆平王妃有些不好意思,“说起来真是不知如何开口,今日我带我女儿出来进香,这孩子也是不省心,居然跌进半山腰的湖里,现在有些染了风寒,正巧看见你了,我想请你给这孩子看看,请不要怪我这个长辈冒昧。”
“隆平王妃客气了,快带路吧,湘和郡主的身子要紧。”
明昭跟着隆平王妃走在前,周致远走在后面。
厢房里,湘和郡主正躺在床上,她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不停打着喷嚏。
明昭给她诊脉,“不碍事的,用几副药就能避免染上风寒。”
“多谢世子妃来看我。母亲你也真是的,一点小事还要请人来看。”湘和郡主十分不好意思,今天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举手之劳,郡主别放在心上。”明昭开好方子就交给隆平王妃身边的人。
三人聊了几句,明昭就告辞了,周致远还在门外等着她。
二人回到府中,周致远带着明昭去书房。
下人都退到门外,明昭轻声道,“夫君,我刚才给湘和郡主诊脉时,看见屏风上挂了一件外衫,不像是女人的,应该是个男人穿的。”
“正常,一个娇滴滴的郡主落水了,她又没学过游水,当然是有人救她上来的。”
“也是。”
“你看见了可不能乱说。”
“我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明昭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然后拧了一下周致远的胳膊,“我知道你在山上的时候为什么笑了。”
“哦?你说说。”
“湘和郡主是致棋救的是不是?你安排妥当了,所以才笑。”
“我的娘子真是聪慧。”
“你怎么知道湘和郡主今天会去上香?”
“猜的。其实我是让致棋帮我做别的事,还不一定能碰到湘和郡主,没想到这小子运气真好,他们前世修来的福分。”
“你不会用计谋让湘和郡主落水的吧?”
“当然不是我。是恰巧她落水了,我还不至于欺负女人。”
“但是我看这事估计成不了。”明昭摇头。
“为何?”
“致棋弟弟和湘和郡主的身份差得太远,京城里不知多少高门大户想和隆平王攀亲家,而且我听说湘和郡主是个特别有主见的姑娘。”
“那可不一定,万一湘和郡主就是喜欢致棋这种书生呢?致棋虽只是二房的庶子,但长相清秀又腹有诗书,是大家闺秀喜欢的类型。”
“就算湘和郡主真看得上致棋,你觉得二婶会让致棋娶个这么好的媳妇?”
“放心,暗中有我护着,必让这事成了。”周致远胸有成竹地笑。
次日一早,大家都去老王妃院中请安。
“月底是秋闱,致棋、致高都要去考试,希望他们都能有个好成绩,光耀门楣。还有,下个月我们府上大办一下正儒的寿诞,将那些世家小姐们都请来,咱们再继续相看合适的人选。”
郭氏自然是高兴的,她的儿子和女儿都还没有定亲。
王氏笑道,“母亲的提议太好了,我们这房里致棋和静儿都还没有定亲呢。”
周致棋和周静儿都是二房的庶出子女,他们的亲事,王氏并不在意,想超过嫡出子女的亲事那是铁定不可能的,至于是不是坏亲事,就看当家主母有多少度量了。
秋闱顺利进行后就是十月,三老爷周正儒也办了寿诞之宴。北靖郡王府是皇亲国戚,来赴宴的人自然和上次来赴二老爷周正卿寿宴的是一样的。
郭氏笑意吟吟站在老王妃和明昭中间招待女眷。
王氏独自站在开戏的座位旁,引各位夫人入座。
“母亲,你怎么不站过去一起招待?”周淑惠问道。
“急什么,今天是三老爷寿宴,当然是三夫人能者多劳了。本来因为你的亲事,郭氏就恨不得乌眼鸡似得吃了我,我可不想过去和她大眼看小眼的。”
“也是,那母亲我在这里陪你。”
“郭氏从前一直扒着我,我也偶尔给她些好处,如今转眼就翻脸不认人,还真是个白眼狼。我们二房办寿宴,她大概也撺掇老王妃让三老爷也办。啧啧,可惜她女儿长得是不怎么漂亮,否则怎么会到现在还没亲事?”
“给夫人请安,给二小姐请安。”陶姨娘忽然来了。
“你走路怎么这么轻?吓我一跳。”王氏翻了个白眼,“来得这么晚,要我八台大轿去请你吗?”
“奴婢知罪。”陶姨娘立马跪下了。
王氏看了看四周,皱眉道,“你故意给我难堪是不是?今天什么场合,你跪什么?给我起来。”
“是,夫人。”陶姨娘又立马站起来,规矩站到王氏身后。
王氏站着,她也站着,王氏坐着,她就在王氏背后替她捏肩,王氏用膳,她给王氏布菜。
那些贵夫人直夸二房的姨娘有规矩,王氏管理后院相当有正房夫人的范儿。
临近用晚膳的时候,陶姨娘突然倒地昏迷,王氏和周淑惠都惊了。下人们七手八脚抬着陶姨娘离开,地上却有一小滩鲜红的血迹。
“啊,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