耸拉褶皱的眼眸用一种别有深意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松垂紧抿的嘴巴微微蠕动却没有说什么,正当冷逸轩以为对方要说什么的时候,老者只是淡淡的收回目光,继续脚下为走完的路。
“听说你昨天在公司里面出事了,受伤了?”
一句看似关怀的话,冷天候声音的情感却并没有多少起伏,完全就不像一个长辈关心晚辈的话,倒想是是在陈述一件事情那么简单,冷逸轩似乎对冷天候知道这件事情不觉得很意外,毕竟当时造成很大的响动,老爷子绝对在公司里面安插了不少眼线,正在暗处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只不过是一个皮外伤而已。”轻描淡诉的一步带过,深沉的眼眸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似乎在等着对方要说什么,对于他这个爷爷,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至今为止,亲子上门找他的次数单只手都能够数的过来,平时都是叫他过去冷宅,这次肯定是有什么事才会亲自来找他。
两人都心知肚明,明明两人身上流淌着至亲血脉的人,说话间却隔着千山万水般……冷漠公式,连说话都带着旁人听得出来的疏离感。
冷天候静静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对他毕恭毕敬的孙子,灰白的眼眉闪过一丝郁结。
眼前这个孙儿,他是越来越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依旧跟以前一样听他的话,依旧像以前一样,将他交代下去的事情办得妥妥当当,可是他越是听话,他越是绝对他更加难以把控。
收回心绪,冷天候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道出他这次过来的事:“既然没事,那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冷逸轩微挑剑眉,难得抬起俊俏的脸,精致的五官在半隐半晦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森然,连冷天候都觉得有些心悸,冷逸轩很少像现在这样跟他正面对视,平时都是一副低眉顺耳的姿态,那会像现在这样?
“爷爷的意思,逸轩有些不是明白。”
冷天候冷着一张老脸斜倪了对方,心中暗忖:这个臭小子,他已经将话说得那么通透了,居然还在他面前装疯卖傻,真当他看不出来啊!难道要明明白白的摆在桌子上面才肯罢手吗?!
强压心中的怒气,冷天候带着威严的声音道:“难道你真的要不念手足之情?”
“爷爷,你似乎对我有什么误会啊。”
冷逸轩答非所问,冷天候差点被他入木三分的演技差点给蒙过去了,心中一度以为自己想错了,说不定冷沐飞失踪真的跟他这个孙儿无关,心中不由得思虑。
但是,除了冷逸轩,又会有谁能够有这个本事呢?横扫整个金城,他们冷家属于地头龙,没有几个人没有眼力来招惹他们冷家人,并且对方还是向来心狠手辣的冷沐飞……
“我倒是希望那个是误会……”
“逸轩,小飞(冷沐飞)毕竟是你大伯唯一留下来的血脉,我不想你们兄弟几人在互相残杀……”
语闭,冷天候低声叹息一声,拄着拐杖朝门口走去,背影说不出的佝偻,即便当年再怎么叱咤风云,也逃不了岁月的侵蚀。冷逸轩目送男人离开,暗芒涌动的眸低浮现一丝冷笑。
老人家的意思,从他踏进门就可以看的出来,兄弟,他冷逸轩除了冷萧这个弟弟之外,并没有任何兄弟,更何况是冷沐飞那个小子。
他怎么不想想当初是谁不顾念兄弟情义,如果不是他那个所谓的大儿子,他和冷萧也不至于从小父母双亡……杀父之仇岂能不报,他冷逸轩不是那些整天满口鸡汤慷慨的人,但凡有人招惹到他,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再说了……这次是冷沐飞先动手的,他如果不做点什么,真当任由他踩在他头上撒野
整理思绪,男人跨步走出房间,直接驱车离开他住的地方,朝僻静的郊区开去。
车停在一处被茂林隐蔽的地方,陈一峰警惕的目光在对视上男人冷眸的一瞬间,松懈不少,毕恭毕敬上前替冷逸轩打开车门。
“人呢?”
“在里面。”
男人轻扬起刀削般的下巴,意识对方带路,陈一峰心领神会便带着冷逸轩朝一处破旧的老宅走去,从外面看整个宅子破败不堪,被一年年的风雨蚕食到现在,更显落魄,很多房间都已经没有了窗户,就算有也是摇摇欲坠的模样,微风拂过发出‘咯吱咯吱’渗人的声音。
整栋楼可以说破败的不堪一击,似乎只要强风一吹便如高高积累的积木一触即破。
两人并没有停下脚步,推开破败的大门,里面如同外面一直,布满如纱幔般的蜘蛛网,除了地板上那处被人来回踏出一条布满脚印的痕迹,压根看不出有人迹的痕迹。
陈一峰熟练的走到一处阁楼处,轻扯开门,入目是一间类似于电梯不足一平米的电梯,如果不是陈一峰打开,压根没有人会找到这里。
电梯缓缓合并,坠落感也就短短持续十几秒的时间,电梯门‘叮’的一声再度打开,敞亮的走廊上与破旧的老屋截然不同,走过七拐八弯的走廊,最终停在厚重紧闭的铁门前。
“呦,这不是我亲爱的六弟吗?怎么又时间来看你哥哥我?”
“……”
男人袖长的双腿优雅的交叠在一起,审视的目光看着被紧紧困制住却依旧桀骜不驯的冷沐飞,只不过帅气不复,此时的他赤裸上身,肌理分明的上肢上面布满一道道被力气勾扯的血痕,全身如刚从水里面捞起来一样,湿哒哒的正往下滴着汗血混合的液体,在安静的屋内,发出‘滴答’的声响。
“怎么?还想用什么招式来对付我?似乎你已经没有什么手段了吧。”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
“哈哈哈,我冷沐飞什么时候怕死过?我就是想不明白,你这个杂这条命怎么那么大,居然被你硬生生的逃过一劫,如果你再晚一点……就再晚一点的话,说不定现在都成一堆烂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