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间,红菱和沐槿已经将薛子凡扶了下去,带到了他在武学院的房间。
玉琬琰让人拿来药箱,便跟着去了。
薛子凡躺在床上,虽然还不至于晕过去,但他已经痛得满头大汗了,眉宇紧锁。
“薛子凡,你感觉怎么样?”玉琬琰来到床边询问道,然后搭上他的脉。
“不行了,我快死了。”薛子凡的脸色十分苍白,唇角的鲜血凝固在脸颊上,似乎看上去真的很不好。
“有点内伤。”玉琬琰眉头微微皱起来,收回为他搭脉的手,安慰道,“我先帮你检查一下吧,别担心。”
一旁的红菱为她打着下手,沐槿却是不太敢看这样的画面,便出去准备药物了。
经过检查以后,玉琬琰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担忧。薛子凡虽然内伤不重,可这皮肉伤却是挺严重。
他的双手因为拿着盾牌全部被震伤了,胳膊的肌肉也伤了,后背摔了一大片淤青,只有一双腿是好好的。他的上半身肌肉几乎全是僵硬的,根本没办法动弹。
“我动不了了,是不是快死了?”薛子凡躺在那儿,试图想动一动,可除了腿他哪里也动不了。
“强烈的撞击和殴打导致你的肌肉僵硬了,没什么事,按摩一下再上点药休息着就会没事了。”玉琬琰说着便要上手帮薛子凡按摩,却被红菱赶紧拉住。
“王妃,您不可亲自动手。”红菱提醒道。
玉琬琰一愣,想起某人那不成文的规定,再看看眼巴巴望着她的薛子凡,有些犹豫。
也许为了薛子凡的人身安全,她该远离他一些,可他现在是她的病人啊,她怎么能置之不理呢?
“我来吧。”
门外传来了一道平淡的声音,玉琬琰转身望去,竟然是花无心。
花无心慢步走了进来,唇角微翘,对玉琬琰道:“小玉儿,说来我也略懂几分医理,就让我来为子凡兄上药按摩吧。”
玉琬琰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盯着花无心看了一会儿。花无心是白廉的人,能相信他吗?
“怎么了?难不成你觉得我还会害他吗?”花无心似笑非笑地走到床边,主动把上薛子凡的脉搏,别有深意地看着道,“内伤呢……不轻不重啊!”
“那他就交给你了,我在外面等着。”玉琬琰深深地看了眼花无心,便与红菱走出了房间。白廉都放过了薛子凡,花无心更加没有理由害他了。
看着房间的门关上,花无心逐渐褪去了脸上的笑容,拿起一旁的跌打药把玩在手里,淡淡道:“面对强大的对手却能让自己受了不轻不重的内伤,子凡兄的本事真的是令人咂舌啊!”
薛子凡躺着不动,只是那手却是撑在了脑袋上,笑着说道:“花楼主不在无心楼待着,跑过来凑热闹没得到摄政王的允准吧?”
“那晚的黑衣人是不是你?”花无心突然转过视线,冷冷地盯住薛子凡。
“我不知道你说的哪晚啊?”薛子凡装傻反问,目光在花无心的身上扫过,“不过花楼主这会儿的模样倒是有几分摄政王的姿态了。”
“果然是你!”花无心目光一冷,露出几许杀意。
“干嘛?想杀人灭口啊?”薛子凡毫不在意地笑着,“你师兄都不杀我了,你还想跟他对着干啊?”
“你深藏不露,潜入京城接近小玉儿,到底是什么目的?”花无心质问道。
薛子凡微微一笑:“京城风起云涌,我也来凑凑热闹啊!”
花无心眸光一冷,将手里的药用了内力扔向薛子凡。
薛子凡笑容不减,轻松接过,然后自顾自抹起了伤药,抬头瞧了花无心一眼,似笑非笑:“你这么看着我,我会误会你爱上我了呢!”
花无心脸色一变:“你给我闭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薛子凡耸了耸肩,完全无所谓的样子:“狗嘴里吐出象牙才怪了,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句话。”
花无心见问不出什么了,索性也懒得跟他扯下去,直接去打开了房门。
“我还没擦完啊……”薛子凡一惊,赶紧继续躺下装出要死不活的样子。
花无心全当没听到,见玉琬琰在外面等着,便走了过去,淡淡道:“小玉儿,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玉琬琰一愣,看了眼房间,然后点头道:“好。”
对于花无心,玉琬琰只觉得他是白廉的人,所做的一切应该也是受命于白廉。可这回花无心的出现,她似乎感觉他和白廉之间的关系有点不对劲了。
难道真的是闹矛盾了?
还有花无心看她的眼神好像也不太对了,她哪里得罪他了吗?
两人走在院子里,来到了一棵大榕树下,停住了脚步。
“你想跟我说什么?”玉琬琰在石桌旁坐了下来,转头看着花无心。
花无心也坐了下来,沉吟片刻,道:“我想问公主几个问题。”
“你问吧。”玉琬琰点头。先听听他的问题,再决定是否回答。
花无心的脸上褪去了往日惯有的嬉笑,变得无比认真:“你与沈泊谦在崖底私定终身了?”
花无心的话太过直接,玉琬琰着实愣了一下,皱眉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师兄对你如何,你不知道?”花无心有些着急了,抿了抿唇,“沈泊谦和白师兄,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玉琬琰更是一脸茫然,懒得再跟花无心扯这些无聊的话题,转身就要走。
“你对沈泊谦从来都只是同情怜悯对不对?”花无心质问的声音不依不饶地传来,一下子顿住了她的脚步。
“因为他对你太好,数次救你,基于歉疚和亏欠,你才对他有这些感情。”花无心看着她的背影,缓缓地站了起来,“小玉儿,你不觉得这样对你自己对沈泊谦,还有白师兄很不公平吗?”
“那你说怎么办?”玉琬琰倏地转身,一双带着清冷失望的眸子直视着花无心,“你今天跟我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劝我喜欢白廉?还是说别让我跟白廉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