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长公主有恃无恐,原来早已知道有人保护。”南宫桃夭忽然展颜笑了,却不知是在笑玉琬琰还是笑她自己。连玉琬琰这个嫁出去的公主都知道,而皇帝却没有告诉她,想来也是防着她吧。
“他为你而死,你就一点都不为他伤心吗?你不后悔利用他?”玉琬琰微微蹙眉,为何她在南宫桃夭的脸上只看到了憎恨和怨愤?
南宫桃夭闻言慢慢地站了起来,轻轻地抚了抚有些凌乱的鬓发,冷眼看着地上的穆夜,一字一句地道:“一个奴才而已,办事不力,死不足惜,本宫有什么好伤心难过的?至于后悔,倒是有一点,不该用如此没用的人。”
看着南宫桃夭那强自笑着的模样,玉琬琰心情沉重,不由劝道:“桃夭,权力真的没有用,它不会给你带去快乐与幸福,不过是一些身外之物而已。好好对待陛下,才是最重要的。”
“好好对待陛下?我千里迢迢嫁到这里,想着不管怎么样,只要我真心对他,他就会被我感动的。可是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只不过说了你一句坏话,就被他斥责。和你相比,他更在乎的人是你。你说我怎能容你?”南宫桃夭笑出了泪。
“该说的我都说了,所有的结果都是你自己的选择。”玉琬琰最后看了眼南宫桃夭,抬步踏出了玉坤宫,只听她的声音自殿外传来,“皇后娘娘遇刺受惊,虽无大碍但惊吓不轻,即日起在玉坤宫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再传御医来为皇后娘娘会诊。”
“是。”外面的人齐声回道。
偌大的宫殿只有南宫桃夭一个人了,冰冷的地上躺着穆夜。她听着玉琬琰的命令,缓步走到他的身边缓缓跌坐在地上,轻轻地握住他的手,默默落泪……
而此时的玉启琛自然也得到了南宫桃夭那边的情况。
“阿姐没事吧?”他开口,坐着的动作不变,淡定自若。
“回陛下,长公主无事,如今已经出宫了,只是皇后娘娘受了惊吓,长公主下令派御医过去为皇后娘娘诊治,并且不许任何人打扰皇后娘娘的休养。”宫人躬着身子回答道。
“朕知道了,给皇后送点东西去吧。”玉启琛吩咐道。对于玉琬琰的处置他觉得很好,是时候让她吃点教训了。本以为她会帮他留住阿姐,没想到竟然自作主张要杀阿姐。若不是因为她是皇后,他定会处置了她,如今不去见她也算是给她警告吧。
而此时出了皇宫的玉琬琰直奔北城门,马车不停,满心的担忧。
她不亲眼见到他,始终不放心。他拖着半残的身子居然还敢跑去打仗,看她见到他怎么教训他。
马车直接停在城楼下,玉琬琰下了马车便上城楼了。
“王妃您别急,王爷没事。”红菱立即上前扶住玉琬琰,一边走一边劝道。
玉琬琰脚步不停,登上城门问了一下士兵,得知白廉在角楼,便独自走了过去。
白廉依旧一身墨绿色的锦袍,坐在书案前认真地看着军报,也不知是看得太投入还是他的警觉性下降了,他竟然没有发现她的到来。
玉琬琰放慢了脚步,视线在他的脸上留意了一下,发现他脸色还好,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过来了?”白廉发现了她,有些意外,立即走到她的面前握住她的手。
玉琬琰顺势甩开了他的手,压下心头对他的担心,凉凉地看着他,略带质疑道:“你明明知道我进宫的话就很难回来了,为什么不阻拦我?不,你有阻止,可最后还是让我进宫了,不仅因为皇宫里安全,更重要的是我就没办法阻止你来这里了,对不对?”
白廉一愣,知道她是生气了,赶紧哄道:“白泽数日没有休息了,我必须过来看看,顺便让他休息一下。不过你放心,我身体很好,还可以扛米袋子呢。”
玉琬琰白了他一眼,直接上前给他把脉,眉头紧皱,更是气得想哭:“这哪是很好啊!你不许劳累了,立刻给我去休息。”说着就拉着他的手往外走。
白廉微微摇了摇头,拉住玉琬琰的手,看了眼一桌子的军报:“还有一些事情处理了便休息,好不好?”
“你根本都不听我的……”玉琬琰在一旁坐下,故意摆出一副生气着急的样子。
白廉上前抱住她,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温柔哄道:“琰儿,你了解我的,我现在真的不能松懈。等到战事结束,我带你离开京城,去你想去的地方可好?”
“真的?”玉琬琰仰头看他,泪眼汪汪,楚楚动人。
“自然是真的。”他心神一动,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琼鼻。
“那我帮你吧。”玉琬琰走到书案前,整理起了这堆军报。她早点帮他做完这些,他就可以早点休息了。
有了玉琬琰的帮忙,白廉处理起来倒是快了不少,而且全程都携着温柔的笑容,毕竟与她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是美好的时光。
傍晚的时候,白泽过来了。
“义父,我来了。”
白廉放下最后一份奏报,揉了揉眉心,吩咐道:“你去把士兵的队伍重新调整一下,有受伤的安排到后面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是。”白泽应声,看着白廉微微发白的脸色,“义父,您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泽儿便是。”
玉琬琰看向白廉,目光里带着几许担忧。
“走吧。”白廉朝着她伸出手,轻轻一笑,微白的脸色俊逸无双,透着一种病伤的美,依旧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天色见晚,柔和的夕阳笼罩在城墙上,看着城外那萧条的秋冬之色以及地上那残留的血迹,落在眼中显得无比凄凉。
玉琬琰推着白廉走在城楼上,本想带着他直接回府,可她知道他根本不放心这里,就与他去了营帐。
“琰儿,谢谢你。”白廉刚刚坐下来,就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玉琬琰没有理睬他,知道他指的是让他留在军营的事情。取来药箱,她拉起他的手静静把脉,一颗心随着他的脉象越来越往下沉。
虽然这一次他醒过来了,可他的身体却是虚弱至极,根本禁不住下一次的毒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