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后,玉琬琰本想跟着玉启琛去御书斋,却被白廉直接拽着手往宫外走,美其名曰是要带她回去帮他治病。
“治病不能晚上吗?我现在是侍读,我得陪着陛下读书。”玉琬琰试图讲道理,揉着被他拽疼的手腕。
“陛下不需要读书了。”白廉淡淡道,阳光初暖,春意盎然,可映衬着他的清冷话音,怎么都让人不觉得温暖。
“什么意思?”玉琬琰快速走了两步,来到白廉的身边,不解地看向他。
“本王不让他读书了,改为习武。”白廉的视线始终望着前面的路,语无波澜,无视身旁人的愤怒,在她开口之前又道,“陛下懦弱无能,身体又差,习武可强身健体,有何不好?”
“你不是不希望如此吗?怎么改变了?他若是强大,你还能如何掌控?”玉琬琰也不跟他藏着掖着了,索性直接问出心中所想。
“强大?你未免太高估他了吧!”白廉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唇角微扬。
玉琬琰眸光一闪,倏地停住脚步,满是不解地看着前面的人:“白廉,你有时自信到自负,有时又那么自卑,到底哪一面才是你?”
“自卑?本王何时自卑过?”白廉也停步,回身看着玉琬琰,那双永远看不出情绪的眸子似乎蕴着几分危险,“你最好说清楚。”
玉琬琰深深地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对面的强烈压迫之气,可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偏偏想刺他一刺。
她的视线缓缓掠过他的下身,稍微在腿间定了一下,然后扬颜展笑:“你懂得哈!”
说完,她不待他发难,径直越过他的身边朝着宫外走去。
白廉面沉如水,在原地立了片刻,这才跟上。
摄政王府,绿茶领着三位美人在正厅等候,瞧见白廉与玉琬琰一前一后回来,脸色都不太好看的时候,心里有些高兴。
“绿茶参见王爷,参见王妃。”绿茶领着众人行礼。
“都滚下去。”白廉神色不耐,看都没看绿茶一眼,径直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玉琬琰不由得想笑。某些人真的出现得不是时候。她刚刚还在宫里刺他的缺陷,这会儿四朵金花就送上来找骂,实在不能怪她哦。
“是。”其他三人福身而退,乖乖地担当着府里花瓶的角色。
绿茶心里一惊,看了眼正憋笑的玉琬琰,更不甘心就这么走了,杵在原地没有立即动弹。
玉琬琰的视线扫过离开的那三个美人,又看了看面前的绿茶,唇角的笑意更甚,端茶轻抿。
对于这四个侧妃,她完全将她们视为花瓶,反正这摄政王府的花瓶那么多,多几个无所谓。
然而某只绿色花瓶却是不甘心去做一只普通的花瓶,总要闹出点动静出来。
“王爷,绿茶有话要禀。”绿茶微微福身,面带柔情,眸光轻闪。
“说。”白廉不耐地抬了一下眼睛。
绿茶看了眼旁边的玉琬琰,沉下心,跪了下来,道:“禀王爷,妾身还是想回到原来的位置,时刻跟随在王爷的身边。”
玉琬琰微微一愣,看向绿茶的目光变了变。这又是整的哪出?
白廉没有立即回话,只是淡淡地看着面前的绿茶,沉吟一瞬,道:“为何?”
绿茶略带惧怕的看了眼面色如常的玉琬琰,然后恭恭敬敬地朝着白廉磕了一个头:“还请王爷成全。”
绿茶的以退为进,看得玉琬琰这个急脾气有些坐不住了。
“本公主累了,先回房了,你们慢聊哈!”玉琬琰放下茶盏,由沐槿扶着离开了大厅。
白廉看着她的背影,眉心微蹙,不耐地看了眼地上的绿茶:“若是摄政王府呆不惯,便去风云楼吧!”
话落起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绿茶心中一痛,完全没想到王爷不但没同意,竟然还让她去风云楼,真的心狠……
出了前厅,玉琬琰并未立即回房,而是在院子里闲逛了起来。
春风和煦,正好可以让她清清脑子。
白廉说今天朝上会有重要的事情,原来是指构陷燕王之事。
本来还不确定燕王的实力,如今白廉的先下手为强倒是证明了燕王的确是会对他产生威胁,也坚定了她要拉拢燕王的心。
不过怎么去拉拢一个志不在京城的人呢?
“王妃,王爷请您去房间。”红菱来到玉琬琰的面前,传达白廉的命令。
“知道了。你去帮我准备各种程度的辣椒,越辣越好。”玉琬琰吩咐道。
红菱愣了一下,随即应道:“是。”
来到主院,玉琬琰让沐槿留在了房门口,独自一人走进了房间。
白廉微微阖着双目,躺在软榻上,手臂枕在脑后,姿势随意而慵懒,平稳的呼吸似乎已经睡着了。
“白廉,今天我提议陛下在全国免费开设学院,陛下同意了,我想在京城先设立两个试试,我可以去吗?”玉琬琰知道他没睡,因为在她进门的时候,他的耳朵明显动了一下。
“嗯。”白廉眉眼不睁,轻应了一声。
这么好说话?不太符合正常逻辑啊,难道是因为她要帮他治病所以对她宽容了?
本来还准备了一车子的好话说服他,这会儿全部卡在喉咙里了。
两人一个坐在桌边,一个躺在长榻上,房间气氛沉沉,谁也不说话。
忽然,白廉开口了,打破了当下复杂且诡异的气氛。
“别试图与人合作抗衡于我,不自量力。”
玉琬琰一怔,知道他暗指的人是燕王,果然一切都瞒不过他。
“白廉,我们聊聊吧。”玉琬琰敛了一切心神,正视着白廉。
白廉依旧是那副浅淡无情的面色,唇角微扬:“嗯。”
玉琬琰定了定神,看着他道:“那不是你的东西,放弃吧。”
白廉微愣一下,缓缓地睁开眼睛,转过头看着她,一脸不解。
玉琬琰心中有些发怵,可骑虎难下,难得壮了胆子,索性一次性说个清楚吧。
“玉秦是玉氏的天下,你已经权倾朝野了,差不多了吧,何必将别人赶尽杀绝?”
“别人?”白廉眸子微沉,起身走到桌子旁边,在她的身边坐下,“公主说的是燕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