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启琛箭伤尚未痊愈,平日上朝之后便去看一会儿武,其他时间便待在寝殿中休息。
玉琬琰与燕尘一前一后来到玉乾宫,让人通报了一声,进入殿中时正好看见白廉也在,两人正说着什么。
“微臣参见陛下。”燕尘并未行跪拜之礼,而是抱拳躬身一揖。
“燕哥哥快起来,你终于回来了!”玉启琛赶紧放下了手里的折子,笑容满面地走下位置,双手扶起燕尘。
“谢陛下。”燕尘微微一笑,看了眼旁边一脸无情的白廉。
对上他的目光,霎时间火光四溅,白廉直接开口问:“燕王长年在外,怎么突然决定回京了?”
“摄政王不是正想叫小王回来吗?怎么?如今失望了?”燕尘轻松反问,四两拨千斤。
“本王是打算传旨召你入京。”白廉冷冷地看着燕尘,又瞥了眼带着面纱的玉琬琰,“陛下遇刺,刺客招供乃是受了燕王收买。”
“此事小王并不清楚,摄政王可否从头至尾说一遍。”燕尘面容平淡,闻言皱了眉头,好似真的不清楚这件事。
白廉沉着脸没说话,满脸的不屑。
燕尘也不纠结让他说,淡淡一笑:“即便那刺客指证了小王,那摄政王便认定真的就是小王所派的杀手了?欲要治我个弑君谋逆之罪?”
“本王的确是认定了。”白廉利眼寒光,所过之处似是要冰冻一切。
燕尘唇角含笑,眸带冷厉,同样令人不可逼视。
二人目光相较,毫不退让,殿中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跌到了冰点,不寒而栗。
站在一旁的玉琬琰和玉启琛看得是心惊肉跳,甚至感觉再这样下去,他们俩可能会打起来。
玉琬琰不能让他们打起来,赶紧上前拦在二人中间,说道:“此事因我而起,便让我来说吧。二位王爷请坐。”
两人齐齐看了她一眼,皆未说话,各自瞥开了目光坐在了椅子上。
玉琬琰忽然觉得面前的空气一下子就充足了,头顶的压力也在瞬间消失。
“那天是我提出要带陛下出宫的,后来回宫的路上出现了无数黑衣人杀手……”
玉琬琰一字不落的将那日的情况说了,包括玉启琛为救她而伤,还有白廉的救驾以及玉启琛中毒。
叙述的时候她不忘去看燕尘的反应,他始终一副清淡平和的模样,好似在听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故事。即便情节再跌宕起伏,也激不起他丝毫的态度变化。
玉启琛接着玉琬琰的话,将杀手阁的事情也说了一下,反倒是引来了燕尘的叹声。
“摄政王能在一夜之间灭了杀手阁满门,手段可真厉害!”
玉琬琰一愣,出声提醒燕尘:“燕王,那不是重点。”
白廉一记寒光射了过去,止住了她后面的一切好意。
然而燕尘根本不领情,看都不看她一眼,他转头望着白廉,问道:“仅凭一名刺客所言怕是难以服众,不知那人可有什么物证?比如信件或者第三位人证呢?”
白廉紧抿唇角,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握紧。
“并没有。”玉启琛回答道。
“如此的话小王也可以抓一个人说是摄政王雇的杀手了?”燕尘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若是这样便认定一个人有罪,那小王无话可说。”
“即便不定罪,那也是嫌疑人,应该关押候审。”白廉步步紧逼,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摄政王可能忘记了一件事。”燕尘站起身,朝着殿外的天空遥遥一拜,“小王不才,承蒙先帝恩宠受封为王,府中供奉着先帝赐予的丹书铁券,可上殿佩剑,罪不羁押!”
白廉依旧一言不发,好似在他的体内蕴藏了一个极大的冰炉,全身散发的寒气几乎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玉琬琰和玉启琛同时提起了一颗心,手在袖子里直发抖。
燕尘似笑非笑,慢步走到白廉的面前,视线缓缓上移看着他,继续道:“即使抛却这些东西,摄政王果真有自信能将小王绳之以法吗?退一万步来说,小王即使死了,岭南的数十万兵马,摄政王真有自信可以镇压吗?”
狂啊,拽啊,酷炫吊炸天了有没有?
玉琬琰目瞪口呆地看着燕尘,再看白廉,面无表情沉着一张冰雕脸,瞪着一双要吃人的眼睛,她莫名想笑怎么办?
呼呼,她要被燕王圈粉了呢。这才是实力,这才是气场啊!
她从没见过被怼的哑口无言的白廉,再这样下去他会不会翻脸爆发?将他们全部杀了?
不敢再看热闹,玉琬琰赶紧开口:“本公主觉得此事需要再做调查,燕王先回府吧,未得圣旨不得出府。”
玉启琛也反应过来了,转头看向白廉问道:“摄政王可有意义?”
白廉摇了摇头,直视着燕尘,淡道:“不过燕王可要注意些,别再被本王抓住什么把柄。”
“摄政王放心,小王一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燕尘微微笑着回答,褪去方才咄咄逼人的模样。
“陛下若无其他事,微臣便先回府了。”燕尘转过身,朝着玉启琛拱手道。
“燕哥哥慢走。”玉启琛道。
燕尘颔首,向白廉和玉琬琰微微点头,便离开了大殿。
殿中只剩下三人了,玉琬琰突然有些心虚,谁知白廉只是淡淡斜了眼玉琬琰,也拂袖而去。
玉启琛见二人离开,一下子瘫软在地毯上,直喘粗气。
玉琬琰朝着门外又盯了一眼,确定白廉不会去而折返时也松了一口气,赶紧来到御案前,拿起玉启琛的茶就灌了下去。
“阿姐,这件事算过去了吗?”玉启琛现在的心还在怦怦直跳,几年不见燕哥哥,他感觉自己好像有点不认识他了。
“应该过去了吧,除非有新的发现,或者白廉不管不顾直接暗杀燕王。”玉琬琰将心里最担心的话说了出来。
“那他会派人暗杀吗?”玉启琛被她这么一说,不由得也跟着担心了。如果连燕哥哥也斗不过摄政王的话,那他还有什么希望?
“应该不会吧,其实这件事我们也管不了,我们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玉琬琰见玉启琛更加担忧了,又安慰道,“刚才你也听到了,燕王如果死了,岭南那边会造反,所以白廉会掂量掂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