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淼只觉得头皮一麻,连忙惶恐道:“微臣失职,这便去处理。”说完拱手一礼,招呼都不敢跟梁林打,转身就溜了。
“这是刑部赵大人?京城出现十二起连环命案,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喝喜酒?”白廉悠悠转移目光,看着另一名官员说道。
“属下这便去缉拿凶手。”赵大人脸色发白,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其他人见此情形,哪里还敢留着,立马也跟着离开了。
片刻后,热闹的前厅便只剩下了梁氏一家三口与海氏夫妇,还有不请自来的那三个人。
海渊也本想离开,可海夫人却放不下她这个宝贝侄子,非要留下来。
玉琬琰和燕尘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动也不动,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白廉。
白廉的视线扫过大厅,落在燕尘身上的时候微微一深:“燕王也在啊,梁大人的面子可真是不小呢!”
一句话,点了两个人。
梁林头上的汗如雨一般颗颗直落,心慌极了,不敢说话。
而燕尘却是没有丝毫的异样之色,缓缓地站起身,淡淡一笑:“不过是闲来无事凑凑热闹罢了。”
“是凑热闹还是来会旧情人的?”白廉说着看了眼坐在没动的玉琬琰。
玉琬琰脸色一变,刚想开口却听燕尘说道:“摄政王说笑了,燕某孑然一身,哪有什么情人。只是数年不曾回京,此番闲暇无事便想过来与诸位大人认识一下,毕竟朝中许多旧人已经不在了。”
最后一句话,略带几分伤感与无奈,甚至还有一丝指控的意思。
而白廉却是只注重前话的内容,凉凉地问道:“看样子燕王是打算在京城长住了?”
“摄政王会轻易放我回去吗?”燕尘反问,对上他冷漠的眼睛,随之笑道。
“所以便准备拉拢一些朝臣与本王斗?”白廉不屑一笑。
“摄政王何必如此锋芒针对,不如坐下喝杯喜酒。”燕尘微微一笑,岔了话题端起一杯酒给白廉递了过去。
白廉没说话,看了眼旁边的玉琬琰,拂袍而坐。
“梁大人,海大人,二位也一起坐吧,如今只有我们这一桌喜宴了,可不能不吃啊!”燕尘满面笑容地对那二人说道。
“微臣不敢。”二人齐声道。本来就心惊胆战了,现在还让他们与摄政王同席,这不是让他们找死吗?
玉琬琰眼见此行目的要泡汤,便皱眉开口说道:“摄政王都默认了,你们这是想违背摄政王的意思?”说完看了眼白廉,心里十分郁闷。
两位大人互看了一眼,见摄政王坐着没说话便带着自家媳妇坐下了。
下人为几人斟满酒,只是谁也没有举杯的意思。
气氛一度紧张又低压,玉琬琰夹在那两人的中间,快要受不了了。她先行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的菜自顾吃了起来。
诡异的气氛被打破,燕尘也端起酒抿了一口,然后看向白廉,笑问:“摄政王今日来此是?”
“自然是来陪王妃的。”白廉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夹了一个鸡腿放在了玉琬琰的碗里。
玉琬琰一愣,有些受宠若惊又尴尬地笑了笑。
“是啊,公主智慧绝非一般女子可比,自然该好好疼惜。”燕尘笑看了一眼玉琬琰。
“这是本王的事,无需燕王操心。”白廉淡淡道。
“那便换个话题吧。”燕尘淡然浅笑,从容地看向白廉,“小王记得每年的春猎都十分重要,陛下所狩的猎物会用来祭天,不知今年的春猎如何了?”
“已然过了春猎佳时,所以今年不春猎。”白廉回答道。
“为何?陛下继位不久,春猎祭天极其重要,摄政王怎能说不猎就不猎了?”燕尘始终平淡无波的脸色竟流露出了几分冷意,“虽说时节已过,可这毕竟事关玉秦与陛下的要事。小王认为可延时举办,不可不办。”
“上次刺客之事还未调查清楚,为了陛下的安全,不办。”白廉转头对上燕尘的眼,冷冷地道。
燕尘嘲讽道:“摄政王担心的就是这个?小王以为摄政王应该能保证安全的。”
“保证?天下事哪有真正的保证,不过是庸人的自吹罢了。”白廉轻嗤一笑,目光落在玉琬琰面前的酒杯上,“如王妃面前的这杯酒,谁又能保证一定能喝下去呢?”
“哦?是吗?那小王倒要尝试一下。”燕尘说完便伸手去拿那杯酒,可他的手指刚刚碰到瓶子,白廉的筷子便按住了杯底。
白廉唇角微动,面色镇定。
燕尘同样是面不改色,唇角依旧挂着一丝淡薄的笑。
两人在一杯酒上较着劲,玉琬琰看着面前开始摇晃的酒杯,清晰地感觉到有两股无形的内力正将她包围着,她有一种被挤压的感觉。
燕尘不敢使劲,因为不管是弄坏了杯子或者酒洒了都算他输。他瞄了眼坐在他们之间的玉琬琰,眸子一弯,一脚踢断了她后面的两个椅腿。
椅子失去平衡,玉琬琰惊呼一声随即向后仰去。白廉脸色骤沉,连忙撤手,一把揽住玉琬琰的后背将她稳稳地抱在怀里。
而此时,燕尘顺利得到了那杯酒,他举起酒杯笑着道:“摄政王请。”说完一口饮尽杯中酒。
“燕王既然觉得能保护陛下,那此事便由燕王安排吧。”白廉丢下这句话,直接拉着玉琬琰离开了前厅。
燕尘依旧端着那杯酒,目光凝结在二人携手的方向,唇角的弧度不深不浅,眼中却满是不出所料的深邃……
“我还没说要走呢!我还没吃完呢,晚上还有堂会呢!”玉琬琰被白廉拽着一路出了梁府,想好的一切全部泡了汤,心里正气着呢,却还是被他拉上了马车。
白廉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冷冷地盯着她,没好气道:“如今燕王有了春猎实权便有了兵马,这样的结果你还不满意吗?”
玉琬琰一愣,眨了眨眼睛:“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明明是你自己同意的啊!”也不知道他生哪门子气,搅了人家的婚礼,自己还生气了,简直有病。
“是本王同意的,若是太过悬殊的实力差距,这局棋还有什么意义?”白廉嗤鼻冷笑。
“有道理。”玉琬琰目光璀亮,小心思一动,蹬鼻子上脸笑着提议道,“要不你也给我点实力,咱们三人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