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玉琬琰笑看着秦老板,“本公主只是来听戏的,你下去准备便是了。”
秦老板连连点头:“是,小人告退。”
秦老板离开之后,玉琬琰看向谨慎站着的众位夫人,淡然说道:“大家都不必太过拘泥,快坐吧。”
“多谢长公主。”众夫人应声微微颔首福礼便坐下了。
玉琬琰见众夫人似乎还挺拘束,便让惊鸿先行开嗓一曲,缓和几分气氛。
惊鸿起身,在众位夫人的期待下走到了屋子中间,提起气息,稍作调整便开始清唱了。
玉琬琰的心思并不在这出戏上,目光时不时在海夫人的身上流连。
海夫人似乎并未察觉到正常“偶遇”的背后带着怎样的目的,只是认真且满目欣赏地看着惊鸿。
一曲罢,众夫人齐齐拍手,满脸的笑容,气氛自然也和善了不少。
“当初我也是见惊鸿才貌双全才收入府的呢!”玉琬琰慢悠悠地鼓掌,言语间的自黑只是为了放低身份,她必须与这些贵夫人打成一片。
众夫人一愣,想笑却又不敢,只能憋着。
“各位夫人不必拘束,该笑笑,该说说。”玉琬琰笑容和乐地扫了一眼众夫人,若有所思道,“我也很久没有看一场完整的戏了。今日能与诸位夫人一同观赏,实在是有缘。”
海夫人闻言,便笑着说道:“公主若不嫌弃可时常来与妾等聚聚。”
“好啊!”玉琬琰展颜笑了起来,满眼的亲切,“不知诸位夫人平日还有什么喜好?”
几个夫人对看了一眼,刑部侍郎家的赵夫人主动开口道:“倒也没有什么了,妾身们无非是看看戏,养养花,再与几位夫人叙叙家常。”
“最近我新学了一种有意思的游戏,叫麻将,改日喊上夫人们一起玩。”玉琬琰笑着说。
“麻将?从未听过。”一个年纪略微年轻一点的夫人摇了摇头。
“很简单,教一下就会,而且十分有意思呢!”玉琬琰听到外面的锣鼓声响起,便先行起身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看戏吧。”
众夫人起身,便跟着玉琬琰下了楼。
惊鸿去了后台,台下的宾客差不多已经被请走,整个戏院只剩下了她们几位观众。
倾歌事先下来安排过了,玉琬琰如愿的与海夫人同坐一张桌子,两人正对着戏台。
随着锣鼓点响起,戏剧演员们从出口一一亮相,开始表演。
玉琬琰的注意力完全没在台上,而是时不时地看着身旁的海夫人。
“海夫人,这块绿豆百合糕味道不错,尝尝吧。”玉琬琰将一碟绿豆百合糕递到了海夫人的面前,笑着说道。
海夫人愣了一下,看了看那块绿豆百合糕,犹豫了一瞬拿起一块,轻轻地咬了一个角落,便赶紧放了下来。
玉琬琰将海夫人细微反应看在眼中,心中的那丝猜测愈发明晰了。
刚才在雅间的时候,海夫人并没有喝茶,而是单独倒了一杯白水。还有从她刚刚谨慎的对待绿豆糕,以及方才下楼时的姿势和小心来看,整个状态都有些……
她得想办法把个脉才能确定她的想法。
然而一直到这出戏结束,玉琬琰也没有找到借口,眼看着就要离开了,玉琬琰突然在门口一把抓住了海夫人的右手,满是笑容地说道:“海夫人,我一见你就觉得很亲切,我可以叫你海姐姐吗?”
海夫人一惊,连忙抽出手,跪了下来满脸的惶恐道:“妾身不敢,还请长公主收回方才的话。”
玉琬琰皱眉,连忙将她扶了起来,见她态度坚持,故作无奈地撇了撇嘴:“好吧,那我便先回去了,下回我们再聚。”
“恭送长公主。”众人行礼道。
玉琬琰含笑上了马车,可心里的疑惑却是更重了。不是说海夫人与海大人分居已久了吗?海夫人怎么会怀孕呢?
没错,是怀孕,之前在雅间的时候她就不喝茶,而且时常走神,下楼梯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就连走路的姿势也下意识将腿往外拐。
有了心中猜测,她便用绿豆百合糕试探了海夫人一下。果然,海夫人只是咬了一小口。
然而种种试探与猜测也不比她把脉,临走前的一搭手,她便可以确定了,海夫人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既然是三个月了,海夫人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如果孩子不是海大人的,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打掉吗?
想到这点,玉琬琰的脑海里浮现了关于海渊夫妇的传言。难道之前的貌合神离都是假象?
海渊为了海夫人的安全故意制造面和心离的样子,那么如果有孩子的话,无疑就会是揭穿他们的铁证。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的结果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海渊并不知道海夫人怀孕。
“王妃,云烟居到了。”红菱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好。”玉琬琰敛了心神,走下马车。海渊的事情一时半日也难有结果,她还是先顾及眼前吧。
天色还早,她便让倾歌先回去了,然后她去云烟居见一下沈泊谦。
这两天她看了一些比较偏门的医书与毒书,也对沈泊谦的寒毒更加了解一些。彻底解毒的方法她还是没有找到,不过缓解毒发她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以毒攻毒。
本来关于羲轼表白的事情,她是想问问红菱的,可又担心她的干涉会适得其反,只好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半个时辰后,沈泊谦才匆匆到来。
玉琬琰阻止了沈泊谦的行礼,直接拉着他坐了下来,认真地看着他:“我有一个比较冒险的想法告诉你,是关于你的毒。”
“公主但说无妨。”沈泊谦抿着浅淡的笑容。
“实话告诉你,我目前还没有办法彻底解了你的毒,而且经过上次的提前毒发,我就更加没信心了。”玉琬琰皱眉,一脸沮丧。
沈泊谦一怔,神色也满是黯然:“公主若是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泊谦便不用公主医治了。”
玉琬琰闻言愣了一下,不禁无奈一笑:“我打算还是以缓解毒发为主治方法,徐徐图之。”顿了顿,她又道,“我打算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是什么毒?不会是要命的那种吧?”沈泊谦连忙问道,语速快得令玉琬琰怔了一下。
“你放心,是火毒,不会致命,寻常人的话会提升身体温度,热量聚集导致流鼻血。”玉琬琰解释道。
“那就好。”沈泊谦似乎松了一口气,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问道,“可若是单单的流鼻血也能称之为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