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天就黑了,玉琬琰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让任何人进来看她。
“公主,您开开门,该用晚膳了。”沐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满满的担忧,轻轻地拍了拍门。
门外守着沐槿和红菱,如果直接请她们去送信的话无疑是不可能的。而且依红菱忠诚的心性,她一定会“大义灭亲”的,除非另辟蹊径。
是时候考验羲轼这段时间努力的成果了。
玉琬琰赶紧写了张小纸条,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危险,速离国学院。
将小纸条卷成一个小圆柱,玉琬琰坐在了桌子旁边,平复了一下心情,打开房门。
沐槿见玉琬琰开门了,顿时高兴道:“公主您吓死奴婢了。这些是离殇公子特意为您做的晚膳,都是您爱吃的。”
沐槿一边说着,一边领着侍女将饭菜摆满了桌子。
玉琬琰随手拿起一个小笼包,动作木讷地咬了一口,然后背对着沐槿,问道:“摄政王呢?”说着她悄悄将小纸条塞进了包子里。
“摄政王在书房,王爷说今晚不过来休息了,公主要请王爷过来吗?”沐槿问道。
“我要出去。”玉琬琰说着放下了小笼包,一把推开了沐槿直往外冲。
门口的红菱反应极快,直接伸手拦住了玉琬琰,面无表情道:“王妃您不能出去。”
“我一定要出去,我要救人!”玉琬琰冷冷地看了眼红菱,然而这一眼却是带着别有深意的意味。
说完一把搡开红菱的手,跑到了院子里,两名侍女直接追上去一左一右抓住了她的胳膊。
红菱走到玉琬琰的面前,示意那两个侍女放手,然后躬身说道:“请王妃莫要为难属下,即便您出了这个院子,也出不了王府。”
“我还算是什么公主、王妃,连乞丐都不如,至少他们还有自由!”玉琬琰说完看了眼红菱。
红菱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似乎接收到了一份“任重道远”的任务,满心的为难。
“都滚开!”玉琬琰的情绪陡然激动,怒气冲冲地进了房间,随即将那些饭菜全部扔了出来,重重地摔上了门,又怒又急的声音传了出来,“本公主对你们那么好,你们就这么报答我!”
“公主……”沐槿担心不已,轻轻地拍着门,然后看向红菱,“红菱,公主真的生气了,怎么办啊?”
红菱微微摇了摇头:“让公主静一静吧。”说完她蹲下收拾饭菜。
沐槿走过来道:“我来收拾吧。”
“不用了,你去守着王妃吧。”红菱默默地收拾起地上的食物,然后看了眼窗户上的剪影,便端着捧盘离开了。
玉琬琰靠在薄纱一般的窗边旁边,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确定了红菱端着食物离开以后,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红菱应该听懂她的话外音了吧,也许会帮她的吧。
而端着弄脏饭菜离开的红菱,心中闪过一丝犹豫。她低头看了眼手里这些饭菜,想起这段时间王妃对她的信任和态度,她真的没办法不管。
走到王府的后门,她将门打开,看着街对面靠着大树乞讨的乞丐,道:“这些都是王妃弄脏了的,你们看看能不能吃吧。”
说完,她放下捧盘便回去了,将后门再次关上。
“谢谢王妃,谢谢王妃。”乞丐们连忙磕头道谢,随后端着捧盘去了一个隐蔽的小巷。
这些乞丐们都是乞尔的人,平时会候在各大府邸的门外,随时截取一些有用的情报。
果然,他们很轻松就发现了字条,立即让人送去了国学院。
夜幕尽数罩下,繁星点缀了漆黑的天空,一缕淡淡的月光倾泄而下,俯洒大地。
玉琬琰忐忑地在房间中来回踱步,手里紧紧攥着一块罗帕,满心的焦急。她不知道那些乞丐会不会发现她的消息,也不知道会不会顺利送到国学院?
其实她真的已经尽力了,如果还是救不了薛子凡也怪不得她……
星月如辉,璀璨美丽,可尽管如此依旧不乏杀人越货之辈。
繁华如许的京城上空,数名黑衣人速度极快的穿梭在屋檐上,飞檐走壁,如一阵风,一闪而过。
黑衣人在国学院的房顶上轻轻落下,其中一人蹲下掀开了一片瓦砾,视线朝着里边的床看了一眼。随即他抬起手,轻轻往下一挥。
其他黑衣人看懂手势,强势破屋而入,却发现床榻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他们要暗杀的目标。
然而这个目标人物,却已经傻乎乎将自己送到了摄政王府门口。
“我要见公主!”薛子凡身穿一套白色的中衣,不顾一切地便要强闯摄政王府。
摄政王府的下人没有任何男人,所以连守门的也是女子。
一名藏青色衣裙的女子单髻束发,满身的英豪气息,她将薛子凡拦住,道:“你是何人?找王妃有何事?”
“我是国学院的先生,我叫薛子凡啊,公主知道我的啊!”薛子凡赶紧自报家门,一脸的急色,“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见公主!”
女子上下看了眼一脸着急的薛子凡,知道他的确是应该有重要的事情。于是跟薛子凡说了一声,便进屋禀报了,随后玄雨便出来了。
“天色已晚,王妃已然就寝,先生明日再来吧。”玄雨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有急事啊,很重要的,出了事谁能负责啊?”薛子凡执着道,此时的他衣襟微微撒开,腰带都没有拿,显然是匆匆跑出来的。
“不管何事,摄政王府晚上不见外人,先生回去吧。”玄雨丝毫不为所动。
薛子凡看向府内,大声地道:“公主快出来啊,我有急事啊!”
玄雨面色一沉,手腕一转一柄剑便架在了薛子凡的脖子上,冷道:“我不想说第二遍。”
“我是真有急事啊!”薛子凡急得快哭了,他将怀里的一张小纸条拿给玄雨看,“你看这个字条,我刚刚睡下就有一个人用石头把这个包起来砸在我房门上。上面说有危险,但是也不说有什么危险。明天学生就来了,到底是什么危险得弄清楚啊!”
玄雨只觉得耳边一阵呱噪,她不耐地撇了眼纸条,说:“此事我会禀报,你不必管了。”
“那我能见见书痕吗?”薛子凡决定退而求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