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事面色不动,朝着两个打手使了个眼色,打手心领神会,直接来到和平那边拿起他的剑。
和平见状赶紧丢掉了色盅,一把抓住剑鞘的尾部,喊道:“不要抢我的剑,多少钱我给你打欠条!”
打手冷哼一声,直接一脚踹翻了和平,将宝剑递给了陈管事。
陈管事满意地接过这把剑,拔出剑看了看,如他所料的点了点头。他将剑收起,将怀里的一张欠据拿了出来:“赵富的欠据我就当做好事送给你们了,以后不许过来闹事。”
陈管事傲慢的说完,扔下欠条便准备进去。
一场戏临近结束,群众也散了不少,玉琬琰却是突然出声,将这场戏又继续了下去。
“等等。”
人群中传来一道好听的声音,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极其貌美的女子走了出来,在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红衣女子。
众人微微诧异。尽顾着看热闹了,居然连这么漂亮的姑娘都没瞧见。
玉琬琰慢步走出人群,目光在地上痛呼不已的和平看了一眼,然后便不理他了。
陈管事上下打量一遍玉琬琰,瞧着她的华丽服饰和打扮,便知她定然是哪家的夫人。态度恭谦而缓和,拱手道:“在下陈章,不知这位夫人如何称呼?”
玉琬琰淡然一笑,不答他的问话,只是将视线落在那赌台之上:“方才看陈管事似乎很厉害,我也一时技痒,想与管事切磋一二,不知陈管事可同意?”
陈管事微微一愣,心里略一思忖,便说道:“夫人说笑了,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夫人若是想玩,里面场子很多,夫人请进。”
玉琬琰没兴致地摇了摇头,指着陈管事手里的剑,淡淡道:“我对钱没兴趣,只是想赌你手里这把剑。”
“这把剑在下也甚是喜欢,所以不会拿来赌。”陈管事回道。
“不赌?陈管事可真是任性啊!”玉琬琰走到那赌台面前,拿起色盅把玩在手里,清冷一笑,“若是不赌,那你的赌场也该关门大吉了。”
话落,她的手一松,色盅掉落在了地上,颇有几分砸场子的意思。
陈管事心中一凛,瞥了眼一群看热闹的百姓,硬着头皮道:“这位夫人好大的口气,不知是哪家的夫人?”他现在要是认怂,传出去的话必胜赌坊颜面扫尽,佛爷也不会放过他的。
“这个你没资格知道,反正是你得罪不起的就是了。”玉琬琰举止落落大方,一双美眸妖娆万千,却盛着几分让人不可忽视的寒意与冷酷。
陈管事抿紧了唇,眯了眯眼睛,脸上显出微怒之色。斟酌一下,说道:“那夫人以什么做赌注?”
“本夫人也不会欺负你,便以剑赌剑吧。”玉琬琰说着看向红菱,红菱上前将自己的剑扣在赌台上。
陈管事瞥了眼红菱的剑,不屑一笑:“呵呵,一把普通的剑如何与我手里这把……”话至此处,他就突然止住了话语。
“这把什么?难道那是一把名剑?”玉琬琰追问道,面露俏皮的挑衅之色,“应该不会吧?必胜赌坊若是以区区几十两银子赢了稀世名剑,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欺负人吗?”
“是啊,欺负人呢!”
“原来陈管事早就看准了人家的名剑啊,难怪非要赌人家的传家宝剑!”
围观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大,添油加醋的指责起了陈管事,顺带着还骂起了必胜赌坊。
“好,我就跟你赌!依然是一把定胜负!”陈管事目光一冷,被逼上梁山的他只有与她赌这一条路。
玉琬琰微微一笑:“也玩骰子吧,简单易上手。”
“再取一副色盅过来!”陈管事吩咐道。
之前的色盅被玉琬琰扔下了地,陈管事便让人换了一副。
“我还是要检查!”和平突然从地上爬起来,一把夺过下人手里刚刚拿上来的色盅,再次检查起来。换了一副他不放心,必须检查。
陈管事满是嘲讽与鄙夷地看着和平,显然毫无畏惧。
玉琬琰看着和平那不雅又显傻的动作,顿时皱起了眉,要不是顾及着是大街上,她真想骂他。
“大侠,可以了吗?”压着骨子里的暴脾气,玉琬琰笑盈盈地问道。
和平将嚼过的骰子放在怀里擦了擦,然后放进色盅,递给玉琬琰,神色认真地道:“姑娘,我检查过了,应该没有问题。”
玉琬琰看了眼他脏兮兮的手,嫌弃地撇了撇嘴,看向陈管事:“还是让陈管事摇吧。”
陈管事并不犹豫,一把接过色盅,上下挥舞起来,动作娴熟而充满技巧。
一番眼花缭乱的挥舞之后,陈管事一把将色盅扣在桌子上,神采飞扬地看向玉琬琰,好似已经赢了这场赌:“夫人是压大还是小?”
“你先松开色盅,我再压。”玉琬琰看着他的手说道。
她这话一说,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陈管事的手,好像他的手悄悄在做什么手脚。
陈管事一愣,可碍于形势只能松开了手,不耐烦地说道:“夫人快压吧!”
“我们现在换一下,你压我开,如何?”玉琬琰话锋一转。
陈管事的脸色蓦地一变,气愤道:“方才是夫人说要让我摇的,现在又要换过去,这是在成心捣乱吗?”
“怎么会是捣乱呢?我摇的太难看了,而且我也是给了你表现自己的机会啊!”玉琬琰理直气壮地笑着,“若是陈管事没有作弊出千,怕压吗?”
“我当然没有出千!不过既然规则变了,我要重新摇。”陈管事说完便准备上前,却被红菱先一步用剑挡住了他的手。
陈管事当然也不是任人捏圆搓扁的人,他一使眼神,几个打手便往前冲了。
红菱手腕轻巧一转,剑刃便自动弹出了剑鞘,架在了陈管事的脖子上。
“都退下去!”脖子上冰冷而带着微微的灼痛感觉让陈管事慌了神,他赶紧喝止打手退下去。
玉琬琰缓缓地走到陈管事的面前,视线落在那副色盅上面,疑惑问道:“陈管事为何要重新摇啊?莫不是这里面真的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