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白廉已经来到了屋子的门口,他的手按在了门上。
花无心快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目光里满是提醒与不冷不热的深意:“若是因此真的伤害了她,你会后悔的,你想清楚。”
“后悔?本王做任何事都不曾后悔过。”白廉说完索性收回了手,抬腿便是一脚,直接将门踢开大步走了进去。
屋子里陈设简单,一张木桌上放着各种水果,墙壁上挂着一幅大大的“禅”字,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熏香,一切看着是那么的静谧。
白廉转头,目光朝着里屋望去。木制的床上帘幔低垂着,床上隐隐约约躺着一个人影,背对着床里边的墙壁,一动不动,似是熟睡。
白廉的眼睛微微眯起一丝探寻,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朝着床边而去。
身后跟着一脸茫然的花无心,心中有些紧张。小玉儿应该赶回来了吧。
“七日已到,公主该与本王回府了。”白廉在床前停住脚步,负手而立,清淡的话音中隐怒暗藏。
床上的人依旧没反应,动也不动。
白廉的脸色微沉几分,看了眼身旁的玄雨,示意她将人拉起来。
玄雨领命刚要上前,却听床上的人开口了,熟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喘息:“王爷先回去吧,我这几日因辟谷而面容憔悴,实在不宜见王爷。待稍后梳洗,再去向王爷请安。”
花无心一听这声音虽然放心了,可同时悬起的还有他的担心。下意识地上前半步,暗暗握紧了拳头。
白廉的眼角余光扫到了花无心的表情,眉头也微微蹙起。他抬手示意所有人全部下去,包括花无心。
玄雨领着沐槿等人离开,花无心却是迟迟没动弹。他抓住白廉的胳膊,凑到他耳边想说些什么,终是紧抿了唇,意味深长地拍了拍白廉的肩膀,转身走出了屋子。
白廉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花无心,抬手将帘幔拢起,在床边坐下,静静地看着面朝里边的她,指尖绕起她垂落的一缕青丝:“出去都安排好了?”
她离开的这几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今天一得知她回京了,他就丢下了一切事务赶来,只想尽快见到她。
他的想法,玉琬琰一概不知。她尽可能的平复呼吸,淡淡回道:“王爷在说什么?我怎么有点听不明白。我何时出去过了?”
“桃夭公主已被劫,而你却在这时辟什么谷,难道这是巧合吗?”白廉把玩着她的头发,轻轻地放在鼻尖闻了闻,那熟悉却思念的味道令他沉醉。
“就因为巧合,王爷就怀疑我?难不成是我去劫的桃夭公主吗?”玉琬琰冷清清一笑。
“西羌公主来京的路途接近岭南,此事定是公主与燕尘合谋。”白廉笃定的说道,言语间仿佛已经认定了一切。
玉琬琰沉默一瞬,压着声音道:“此事稍后我再给王爷答复吧。王爷先出去吧,待我梳妆好会立即出来。”
“你的容颜如何,本王从来不在乎。”白廉说完握住她的双肩,一把将她转了过来。
玉琬琰的脸色通红,是那种不正常的红,额头上汗水涔涔直落,因侧着身子,枕头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一片。她微微喘息着,满目无神而虚弱的看向白廉。
白廉惊慌又心疼:“你这是怎么了?”目光落在她被包扎的手,更是心揪了起来。
玉琬琰扯起一抹虚弱的笑,轻松道:“还不是王爷提前进来了,如此狼狈的模样却被你瞧见。不过没事,不食五谷杂粮,总归是要虚弱一点的。”
“来人,速传太医!”白廉赶紧将她抱在怀里,满脸的心疼。尽管他知道她并不是因为辟谷而如此虚弱,却还是自责不已。他就不应该让她离京,是他的利用造成的结果。
花无心一直守在门外,听到白廉的呼唤连忙跑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你快过来看看她怎么了。”白廉朝着花无心招手。
花无心快步走了过来,蹲下搭上她的脉,眉头紧锁。
这丫头怀孕不到一个月,她自己一定还不知道。连日赶路再加上急急地上山,这才造成如今气血两亏。不过还好,她底子不错,再加上师父的那些花草,倒也没什么大事。
玉琬琰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花无心,怕他说出什么引来怀疑的话。
花无心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从怀里取出一粒药丸给她服下,然后看向白廉,道:“她很虚弱,实在不宜赶路了,在这里休息一夜吧。”
“知道了,你下去准备吧。”白廉淡淡点头,轻轻地将玉琬琰躺了下来。
“这就打发我了?”花无心面色一变,压住喉间的腥咸,随即哼了一声,“好吧,我出去就是了,不打扰你俩!”
离开的脚步有点匆忙,花无心刚出门口便一把扶住墙,一口鲜血喷出,瞬间红了翠绿的草地。
玄雨见状一惊,连忙上前问道:“楼主您怎么了?”
“没事,练功不慎。此事不必告诉你家主子,让人把这里收拾了。”花无心淡淡吩咐,脸色发白,用手擦去唇角的鲜血,抬步离开。
“是。”玄雨担心地看着花无心走远,随后让人将这里收拾了一下。
屋子里,白廉坐在她的身边,静静地陪着她,看着她微微好转的脸色,轻声问道:“要吃点什么吗?”
“不用,没什么胃口。”玉琬琰浅笑了一下,也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一些,便坐起身。其实她的红脸是因为洗除人皮面具弄的,看着有点吓人。
白廉扶着她,温柔地将枕头放在她的后背,然后一脸深情地望着她。
“我的手是不小心被杯子划伤的。”玉琬琰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莫名其妙地就解释了一句,然后皱了皱眉,又接着说,“你刚才说桃夭公主被劫,有消息了吗?”
“劫匪已落网,还有一些关键性的证据正在收集。”白廉淡淡地看着她,神色之间也不自觉变得漠然高冷,转身倒了一杯水过来。。
似乎这样的他,玉琬琰更习惯一些。她接过水杯,又问道:“那桃夭公主呢?”其实她并不太担心这些刺客,既然是燕尘派的,专业性必定不用质疑。
“暂无下落。他们既然是劫不是杀,那桃夭公主短时间内应该没有危险。你觉得呢?”他扫了眼屋子的陈设,从柜子那边取来一个药箱,要帮她的手重新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