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一听愣住了,迟疑不决的目光正要去看向玉启琛,却在途中被白廉的目光阻截,那凌厉的眼神瞬间让二人低下了头,默不作声地将椅子摆在了与龙椅同等阶级的玉阶上。
玉琬琰本还想说什么,白廉却携着她的手走上了最高的玉阶。他的手握得不紧不松,眼神淡然,在众人的目光下,她只能静下心任他安排。
而高坐龙椅的玉启琛却没有那么淡定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二人携手并肩而来,心里即紧张又愤怒。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表现分毫,他必须以最从容的姿态面对这个变故。
“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柳儒风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冷冷地瞪着白廉,就差冲上去把他拽下去了。
白廉仿佛没听到柳儒风的话,只是自顾扶着玉琬琰坐了下来,然后低声询问了一句什么。
玉琬琰微微点头,柔和一笑。
“大殿之上,竟如此……”
“如此什么?”白廉突然打断了柳儒风的话,冷然的目光朝着他看去,一步一步走下了玉阶,回到了原本的位置,“若是本王没记错的话,柳大人今年马上七十岁了吧?”
柳儒风一愣,抚了抚白须:“本官的确七十了,摄政王有何指教吗?”
“指教不敢当,柳大人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为了玉秦劳累了大半辈子更是孑然一身,实在是令人钦佩。”白廉淡淡一笑,“不过本王觉得柳大人老了,不知打算何时告老还乡给新人留位置呢?”
柳儒风闻言,脸色骤变,吹胡子瞪眼正要跟白廉争辩,却听他扬高声音,对着众人道:“既然人已到齐,便开始启奏吧!”
朱总管见状,见玉启琛点了点头,便重新高喊了一遍:“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一番小小的插曲之后,早朝进入正题。
“臣有本启奏。”海渊捧着玉牌出列到殿中央,躬身禀道,“臣方才接到前方急报,燕王由岭南正式起兵,率军三十万北上直奔京师!”
此言落地,满朝文武皆惊,纷纷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燕王居然会谋反?他不是站在陛下和玉长公主这边的吗?
唯独三个人面色如常,正是已然提前知道消息的玉琬琰、白廉和玉启琛。
“海大人,你这消息会不会有误啊?京城并未收到什么加级军报啊!”兵部侍郎敖东海质疑道,“燕王手里如何会有三十万兵马?上次他离京之前明明将半块兵符交给了陛下。如今他的手里最多二十几万才是。”
海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讽刺一笑:“敖大人在兵部这么多年了,难道不知有些兵是只认将军不认虎符的吗?你以为拿了燕王的虎符就可以调得动他的兵了?”
敖东海脸色一变,忙闭上了嘴巴。
海渊继续禀奏道:“燕王以清君侧为名高举反旗,称摄政王不但挟天子以令诸侯,更是独掌朝政只手遮天,甚至利用陛下大婚扣押了诸王的公子。如今燕王大军势如破竹,短短三日已拿下干县,展城,傅城三城!”
“什么?傅城也失陷了?”玉启琛大惊不已,“不过短短一夜时间竟然拿下了一城,燕王果然用兵如神!”
“陛下如今该想的是应对之策,而不是夸赞别人。”白廉不争气地看了眼玉启琛。
“摄政王所言极是。”玉启琛定了定神,目光看向底下的众臣,将昨晚想好的话说出来,“下一座城池是湖城,湖城有守军十万,再立即从军机大营调兵二十万前去支援湖城,务必将所失之城收回!”
“不够。燕尘手握五十万兵马,此次出兵虽然只有三十万,但燕尘用兵独到,陛下派二十万远远不够。湖城虽有十万兵马,但京师赶去的二十万兵马必定人困马乏,很难在短时间内立即恢复。”白廉道。
玉启琛也觉得白廉的话很是有道理,确实是他想的简单了。他点了点头,看着白廉问道:“那不知摄政王有何建议?”
“派三十万前往湖城。”白廉淡淡答道。
玉启琛还没有表态,敖东海却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
“摄政王此决定欠妥。军机大营一共只有三十万兵马,若是倾巢而出,那京城若是有动乱又该如何应对?”
众臣闻言纷纷点头,议论纷纷。
白廉冷哼一声,寒光一扫众人,淡淡道:“好端端的京城怎会有动乱?即便是有,有本王坐镇,敖大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玉启琛听了这话音,微微皱眉,出声问道:“摄政王不打算亲自领兵?”
白廉唇角一扬,满是自负:“区区燕尘而已,何须本王亲自前往。”
玉琬琰挨着玉启琛最近,也是最能看清他的表情。在白廉说到不带兵去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道失望的精光,似乎他很希望白廉带兵出征。
玉启琛似乎感受到了玉琬琰的目光,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将目光落在兵部尚书那边,问道:“既然摄政王不出征,那兵部可有领兵之人举荐?”
“回陛下,此届武状元裴石建功夫了得,兵法也十分擅长,可担大任。臣举荐武状元裴石建!”兵部尚书商大人出列道。
“商大人觉得此人能但何职?”白廉的视线依旧看着前方,淡淡开口问道。
“自然是大将军。”商大人抬起头直视着白廉,毫无所惧。
“一个毫无经验之人竟然上来便担任大将军,简直可笑。此战事关玉秦,可不是他的训练场!”白廉忽然转头,冷光直射商大人。
商大人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吐沫,被迫迎上白廉的目光,沉声问道:“那摄政王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吗?”
白廉不再看他,转头将视线投向上位的玉启琛,道:“无心楼楼主花无心,是为此战最合适的人选。他是本王师弟,其能力本王十分了解。”
“他乃江湖之人,无官无职,怎可领兵打仗?”商大人嗤之以鼻。
“如果商大人以他无官无职便否定他的能力,本王即刻便封他就是。”白廉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