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节,整个京城灯火通明,几乎盖过了圆月的光辉。
宫中的回廊挂满了各色的彩灯,远远望去,那灯影重叠之间仿佛佳人掩映,若隐若现,颇有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意境。
这是自怀孕之后,玉琬琰初次在众人面前出现,不知为何,她竟有一丝紧张。
从得仙楼回来,沐槿就开始和苏星姐妹商量着给玉琬琰穿什么衣服。本来那姐妹二人就意见不合,现在加上沐槿,三人因为一件衣裙就快要打起来了。
“我伺候公主多长时间了?难道还不比你们懂得公主心意吗?”沐槿哼了一声,拿起一套宝蓝色的宫装,“这套宫装端庄大气,公主穿上气势定然能震慑全场。”
“这颜色和款式都老气横秋的,王妃穿上显老!”苏月拿着一套水粉色的裙子,“这套衣裙粉嫩优雅,王妃若是穿上必定少女一般。”
“我们家公主穿什么都少女般的年纪。”沐槿白了苏月一眼,看向一直在笑的玉琬琰,“公主,您倒是说句话啊!”
玉琬琰不由得失笑:“这些都是云裳坊送来的新衣,我觉得都非常好啊。要不你们石头剪刀布,谁赢了就听谁的。”
三人齐齐一愣,互看几眼,有些不知所措了。
白廉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了房间,见三人都僵持着,方才老远还听到了吵闹声,顿时皱眉问道:“你们在做什么?如此嬉闹王妃还怎么休息?”
“奴婢参见王爷。”三人反应过来一块行礼。
白廉一身深紫色绣纹锦袍,华丽而繁复的纹路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而这套紫色的锦袍更是为他添了几分王者之风。
苏月性子最直,她站起身,抬头看着白廉说道:“王爷,我们在给王妃挑选礼服,有些拿不定主意,正准备石头剪刀布呢。”
“石头剪刀布?”白廉一脸莫名,转头看向玉琬琰,“你的主意?”
玉琬琰失笑点头。
也只有她才能想出这些古怪主意了。白廉笑盈盈地扫过桌子上的几套衣裙,目光落在一套流彩暗花紫云锦宫装上,道:“就这套吧。”这套与他身上的这件最般配了。
玉琬琰愣了一下,带着一丝疑惑的目光看向白廉。瞧着他眼中那闪烁得意的光芒,也就知道了他的小心思。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白廉扶着玉琬琰坐到了妆台前。
沐槿正要退出去,苏月却是不怕死地问道:“王妃要更衣梳妆了,我们出去干什么?”
白廉一愣,转头看向这个有话就问的女孩子,没有说话。
“快走吧,这里有王爷,不需要我们了。”沐槿赶紧拉住苏月就往外走。
尽管出了门还是能听到苏月那喋喋不休的声音:“王爷帮王妃梳妆打扮吗?哇,王妃好幸福啊!”
苏月的赞赏声愉悦了白廉,他捧着那套古装来到她的面前,笑意温柔地看着她。
玉琬琰笑嗔了他一眼,任由他帮她穿衣服。
这段时间只要他有空,她的衣食起居基本都被他包揽,沐槿她们差不多要失业了。
盘发什么的他现在也是手到擒来了,那手艺甚至都不比沐槿差。
不多一会儿,玉琬琰就变了个样子。
镜中人面如桃花,本就生着绝美容颜的她此时举手投足皆透着成熟的女人魅力,眉眼之间风情无限,让人看着便是一阵心波荡漾。
“不行,今晚你别去了。”白廉眉头紧皱,说着就开始从她的头上拆下珠钗,又来了他的孩子气。
玉琬琰赶紧抱住那好不容易梳起来的头发,退后两步:“你干什么啊?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白廉脸色发青,指着镜子里的她没好气地说道:“你看看你的样子,成何体统?”
玉琬琰只觉得莫名其妙,她走到镜子前看了看,眨了眨眼睛:“我觉得非常好啊,比沐槿打扮的还美,绝对能艳惊四座……”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只见镜子里的白廉已经鼓起了嘴巴,拉长着一张阴沉脸,好似全世界欠了他一样。
“你吃醋了?”玉琬琰忽然反应过来。
“本王从不吃醋。”白廉偏头,冷哼一声。
玉琬琰转过身,看着他别扭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话说我们如此完美无缺的摄政王也会有危机感的吗?你怕宴席上俊男太多,我被迷了眼睛?”
白廉还是没有说话,脸色愈发冷沉了。
“这么没自信的吗?”玉琬琰眨了眨亮闪闪的大眼睛,来到他的面前,“好啦,我保证,不会多看他们一眼,好不好?”
白廉依旧高昂头颅,不肯就范。
玉琬琰笑意加深,拉着他在镜前坐了下来,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脖子,头靠在他的头旁边:“看见没?你和我多般配,我的要求可不是一般的高呢。”
白廉闻言转头,看向镜子里的他们,还是没开口。
玉琬琰索性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有自信了没?”
“不够。”白廉唇角一扬,抓住她的手腕一拽,直接将她拉进了怀里俯身吻下去……
锦华台,是宫中专门用来设宴的地方。位于前宫,有一处大殿,外面还有一块很大的平台。
今晚圆月当空,夜如白昼,宴席便设在了外面的露台上。
各地王侯派来的贺使差不多都到了,宫人和礼部官员先行招待着。这些人既然能来恭贺这场暗藏危险的婚礼,基本都是机警睿智之人,也各怀各的目的。
“晋华驸马独自来玉秦的吗?晋华公主怎么没一起前来呢?”说话的是黎王嫡长子玉承兴,年纪轻轻,虽然是黎王的嫡长子,却得不到黎王的器重,否则也不会出现在京城了。
“公主身体一直不太好,长途跋涉太过劳顿,便未曾一道前来。”晋华驸马淡淡一笑回答。
晋华驸马是东隆国的人,晋华公主在东隆十分受东隆皇帝喜爱,可惜一直身体不太好,是个病美人。
此番东隆皇帝并没有指派任何皇子,反倒是派了晋华驸马前来玉秦,这里面的门道和目的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