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启琛慢慢地点了点头,尽管他知道皇后说的都对,可是他还是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南宫桃夭安抚着玉启琛的情绪,然后道:“我请了阿姐过来用膳,稍后陛下万万不能表现出分毫的异样。”
“朕知道了。”玉启琛点头。其实皇后说的对,等到铲除了摄政王,就算阿姐会伤心一段时间,可过些日子也就没事了。到时候他再给阿姐送上一堆漂亮的美男子,阿姐一定会从阴霾中走出来的……
摄政王府的书房,里面的二人刚刚争吵结束,正陷入冷战的阶段。
白廉寒着一张脸坐在书桌前,翻看着手里的最新谍报,气息冷沉,周身散发着强烈的怒意。
若是平常人面对这样的他,恐怕早已跪地瑟瑟发抖了,可偏偏是与他一起长大的花无心。
花无心因为在生死谷吃了太多的秘药,虽然身受重伤,可经过数日的休养他已经恢复了一大半。
花无心神色自若地坐在一旁,继续吃着手里的瓜子,时不时还吧唧着嘴。
前线送来了最新的消息,燕尘率领三十万兵马已经连续攻下两座城池,正势如破竹杀向京城。
这两人就因为谁去迎战燕尘,僵持不下。
“我说白师兄,你就听我一次行不行?”花无心一边剥瓜子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让我带兵去迎战燕尘,京城你来管着。”
白廉横眉冷对地看了一眼花无心,拒绝道:“迎战燕尘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失败便会威胁京城。”
“你不是都安排好了吗?我虽然没怎么打过仗,可我的能力你还不清楚吗?怎么着也比那些守将强上数倍吧。”花无心一改方才的争辩,附上嘻皮笑脸的模样,决定跟白廉来软的。
白廉冷漠不减,放下手里的密报,淡淡道:“京城不会出事,此役还是我亲自去较为妥当。”
“你确定不会出事?诸王的公子以及东隆、西羌的使臣哪几个是安分的主儿?”花无心注意着白廉的表情,见他依旧不为所动,忽然心思一动,又道,“还有小玉儿和你家小小玉儿的安全,你能放心离开吗?想要害她的人我想不在少数吧!”
白廉那万年不变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异样,显然有些动摇。
“我最怕麻烦事了,你把一堆事的京城丢给我,我是绝对会撂挑子的。”花无心将剥好的瓜子一口气吃完了,“放心吧,我会严格执行你的计划,保证不会擅自做主。”
白廉思虑再三,也觉得花无心说的是有道理的,便应道:“那你万事小心,一定要谨慎,胜负其次,最重要的是平安。”
“我说白师兄,你这突然对我温声细语的,我是真的受宠若惊啊!”花无心站起身,笑呵呵地说,“放心吧,我死不了的。你赶紧去陪着小玉儿吧,我出去玩一会儿。”
花无心说完,摇着扇子昂首阔步地踏出了书房,嘴里还哼着小调,始终一副放荡不羁公子的姿态。
白廉担忧地看着花无心走远,无奈地摇头。
玉坤宫。
南宫桃夭安排了一张圆桌,还亲自准备了一桌子的特色菜肴,几乎都是西羌那边的特产。
菜色诱人,味道奇特。
玉启琛坐在上位,他的左右坐着玉琬琰和南宫桃夭。
南宫桃夭端起面前的酒杯站了起来,笑看着玉琬琰,道:“阿姐,我敬你一杯,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早上不是谢过了吗?再说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玉琬琰不由得笑道。
“那是敬茶,这是谢酒。”南宫桃夭出水芙蓉的脸上挂着浅浅的弧度,态度坚持,满是感激。
玉琬琰也站起来,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微笑道:“我不便饮酒,便以茶代酒吧。”
“那我也敬阿姐一杯,多谢阿姐的照顾和帮助。”玉启琛也端起酒杯,青涩的脸庞挂着沉稳的笑。
玉琬琰笑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客气了?你和桃夭好好的,不要再让我操心就好了。”
“阿姐放心。我不但要保护你们,更要守护玉秦。如今我已让人在章城暗暗屯兵,待到时机成熟,将可以一举拿回政权。”玉启琛掷地有声地道,配上他那坚毅的目光,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玉琬琰笑了一下,低头喝了一口茶,随后坐下问:“我听说大婚那日有刺客潜进了皇宫?”
“嗯。他们是燕王的人,连常弘也是。”玉启琛微微眯了眯眼。
“燕尘想要杀你?”玉琬琰故作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不是。”玉启琛慢慢摇了摇头,然后抬头盯着玉琬琰,“常弘说摄政王将会在大婚之后对我不利,所以想护我去边关找燕王。”
玉琬琰顿了顿,思绪万千,缓缓道:“可是仅凭那些个侍卫又怎么可能成功呢?”以燕尘的谋略,他应该不会做这种没胜率的事情吧。
玉启琛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一眼旁边的南宫桃夭,笑了一声,悠悠道:“其实他是在赌朕愿不愿意随他去。朕若愿意,在禁卫军、护城军、特密司以及闻风阁的安排下,朕自然可以出得京城。”
玉启琛虽然挂着笑容,可他已经开始不知不觉端起皇帝的架子了,连自称都不自觉地改变了。
玉琬琰暗暗将他的改变看在眼里,言语之间也多了几分恭敬之意:“那陛下为何不去?”
“燕王长年在外,拥兵自重多年,上次回来朕就觉得他变了,只是一时半会儿说不出来原因。朕若是去了边关,那么朕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将功亏一篑。若他与摄政王有着同样的心思,朕之处境将会更糟。”
玉启琛的分析字字有理有据,他的考虑也愈发全面周到了。
玉琬琰面上欣慰的一笑,试探问道:“这是陛下的猜测还是已经对燕尘的心思有所察觉了?”
玉启琛缓缓摇头:“摄政王说过一句话,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谁都不应该完全相信。”
“摄政王似乎教会了你很多。”玉琬琰笑了笑,言语里略带提醒。